“难怪情分这么好。我跟木香姐也是,白姨丈死后,我就住她家了,我们合伙做生意。”
“织布?”
“不只是织布,我们做过的生意可多了。卖炖肉,做小吃摊,去府城绣坊拿活计分给三乡五里的女人做,我们赚个中间钱,后来木香姐改了织机,才开始织布。你没见过我们织的那布,不是我吹牛,棉布里我们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李玉华眉飞色舞的说道,“绸缎当然也很好,不过丝绸不如棉布贴身,尤其做里衣穿,可舒服了。有空我给你做一身。”
大约是穆安之给的赏钱丰厚,包子凉菜上来的很快,穆安之给她倒好醋碟,笑道,“吃吧,尝尝看,喜不喜欢。你木香姐是极爱这包子的。”
事实证明,表姐妹的口味颇有相似之处,李玉华咬一口就惊为天人,把个包子夸的天花乱坠,“这鸡肉馅可真细,肉汁里有一点点甜,你尝尝。”
“酱肉包也不错,一吃就是五花肉,用料实诚,不枉卖的这么贵了。物有所值。”
“怪不得鲜字是鱼羊各半,牛肉一点不塞牙,你尝尝,味儿真的不错。”
李玉华吃相并不粗俗,是真的在享受美味。看着她吃,穆安之都觉胃口大开。两人竟把四笼包子,几样小菜吃的七七八八,穆安之平生吃饭从来没有吃到碗碟光光,中间想添几个菜,李玉华拦着没让,“咱们吃这些差不多了,又不是对外人请客吃饭,必要弄一大桌花团锦簇。咱们自己吃,够吃就好,别浪费。”
结账后,穆安之带李玉华去了自己在宫外的小院,裴如玉走后,这院子就托给穆安之照料。穆安之时常来坐一坐,一直有人打扫照料。
立秋后,下午已有些清凉,因太阳依旧大,两人便在屋内乘凉。
云雀煮茶,孙嬷嬷洗了些水果,端上后穆安之便打发二人歇着去了,小易在外守门。穆安之李玉华两个坐在榻上,中间隔一张小榻桌,穆安之递给李玉华颗葡萄,李玉华含在嘴里吸着葡萄的甜汁,就听穆安之道,“先前见面总不得空,我一直想与你细说说咱们这亲事的利害,以免误了你。”
“殿下说吧,我仔细听。”李玉华含着葡萄,口齿依旧清晰,她坐的更直了些,郑重的看向穆安之。能让穆安之三番两次提及的,自然不是小事。
穆安之便将他与陆皇后太子一系如何不合的事同李玉华讲了,穆安之道,“寻常人家争产,赢了输了无非就是三间房子二亩地,皇室不同,你也读过《春秋》,皇室之争,既是江山之争,亦是性命之争。我已输了储位,但我绝不会向陆氏称臣。我一人生死无碍,这一辈子,长短我都要畅快的过。但我不能连累你,我也没有要留下后嗣的打算。所以,必要与你说明白,以免误了你。”
“可我们已经赐婚,亲事又不能解除。”
“这你放心,暂时成亲无碍,我必守君子之礼,待你以后有心仪之人,我自会想法子成全你们。”
李玉华眉尖微蹙,她可不是轻易被几句话唬住的,她眯起眼睛审视着穆安之的神色,不放过一丝微妙变化。结果,只看到满面坦然。李玉华“扑扑”吐出嘴里的葡萄皮和葡萄籽,她端起茶吃一口,正色道,“我问句明白话,殿下是不想误我,还是另有心仪之人,故在这里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