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徊感慨着,果真人长大了,开始面面俱到考虑别人的处境,不像以前四六不懂呼啸来去,老子天下第一。
笃笃地,隔壁传来敲墙声,她被吸进肺里的气呛着了,匀了好几下,才重新续上。
自己说出去的话,就算咬碎了牙也得办到。她握了握拳,穿着中衣就冲进了梁遇的舱房。进门见他一袭雨过天青的寝衣,宽袍缓袖披散着头发,站在巨大的木桶前,隔着一汪清水,半带忧郁地望着她。
“你想好了,真要共浴?”
月徊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哥哥不会是退缩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要是安安分分当我哥哥,哪儿有今天这些事儿!”
梁遇拧着的眉心逐渐舒展开了,牵着袖子比了比,“请。”
月徊拱拱手,“承让。”
于是各自抬腿迈进木桶里,形成一个无比诡异的画面,各自穿着寝衣,各自坐得笔直,不像在沐浴,像在运功疗伤。
两片花瓣从他们面前飘过,小船一样前仰后合着,仿佛在嘲笑他们憨蠢。水淹到了胸口,梁遇曼妙的曲线在水面下忽隐忽现,月徊的脖颈上沾了水珠,水珠滑落,滑进交领里,两人齐齐咽了口唾沫。
“你就是这么洗澡的?”月徊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嘲笑。
梁遇看了她一眼,“你又是怎么洗澡的?”
月徊道:“我省水啊,连衣裳也一块儿洗了,我可真是个当家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