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把了脉,又开药箱取银针,在先前强行闭合的伤口上施针,把里头淤积的污血排出来。
又是一轮伤筋动骨,昏厥的梁遇轻轻呻吟起来,月徊的心一下子就碎了,蹲在他床前握住他的手说:“哥哥……哥哥您忍一忍,把毒血放出来就好了。”
雪白的巾帕蘸了血,一重又一重扔进铜盆里,直到把污血都吸完,才重新洒上药粉包扎起来。月徊惶然追问:“太医,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郑太医鬓角都湿了,顾不上擦汗便回身开药,一面道:“姑娘别急,先前是出血不止,才暂且缝合了伤口。伤口闭合,皮下来不及排出的血就攒成了淤血,只要把这血清除,等热一退,好起来比慢慢温养还快呢。”
月徊听了心下一松,回头再看床上气息奄奄的人,暂且也看不出好转的迹象,又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等着小太监煎药回来。
那厢杨愚鲁和秦九安合力将人翻起,让梁遇侧卧着,他的气息相较之前略微平稳了些,月徊忙又轻声唤:“哥哥,您好点儿了吗?”
他分明是听见的,却不愿意睁眼,蹙着眉微微别开了脸。月徊顿时有些讪讪的,心道自己受了委屈,他倒来脾气了呢,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她早就不理他了!
杨愚鲁忙打圆场,“老祖宗尚且没气力,不过依我看,像是比先前安稳了些。”
高渐声道:“要是能睡会子倒是好事,兴许一觉醒来烧就退了。”
可照眼下局势来看,要睡着只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