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心里打起了小鼓,程保良熟悉她的笔锋画风,会不会认出她?
程保良见她迟迟不语,想到之前听说的她与李达之事,少不得以为她误会自己也是那无耻贪功之徒,微微一哂:“你若做得好,我便替你向上头请功,让你做我的副手。”
副手啊?
田幼薇眼睛一亮,问道:“做您的副手,能有什么好处呢?”
程保良失笑:“当然是工钱高待遇好受气少,我不在时由你做主,有什么好主意也可以稍许放手去做。”
只要足够小心,不是不可以遮掩笔锋画风……田幼薇沉吟片刻便欢欢喜喜地应下来。
程保良看着田幼薇认真绘图的样子,莫名觉得熟悉,仿佛从哪里见过这般身影、这般神情……
他沉思许久,眼前纤瘦的年轻管事竟然与一道身影重合起来。
田幼薇,那个对于制瓷一道颇有天赋的女孩子,绘图时也是这样心无旁骛,说起制瓷眼里便有光。
程保良突然道:“你认识田幼薇吗?”
田幼薇被吓了一跳,缓一口气才沉稳抬头:“经常听我伯父和小虫提起,但是没见过。”
程保良道:“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姑娘,只可惜是个女的,不然我非让她来这里发挥所长不可,若得有她在,我便省心省力多了。”
田幼薇有些好笑:“既然能用,哪管她是男是女?属下听闻她从前在余姚时也参与经营烧制瓷器,也没听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程保良轻叹一声:“那是她自己家的窑场,别人自然不能说什么,如今这可是官窑,烧制的是礼器,谁敢冒险?”
田幼薇手下一顿,心情沉重起来。
虽南北议和,时局仍未平稳,今上发旨重建礼制,并打算在今年冬至举行郊祀大典时使用新制的规范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