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地方多了,突然发现城市与城市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无外乎是钢筋水泥,路灯招牌,人海茫茫,街头闲逛,目之所及都是日本文字,耳边所听都是日语对白,异乡客的漂泊之感骤然而生。
她突然觉得孤单。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种陌生的感觉蓦然涌上心间,让她不禁有些茫然,似乎是一直以来坚信的很多东西,都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她开始怀疑这场旅行最初的意义。
临出国之前,霍乔南去机场送她,他本来想和她一起同行,但因为健身房分店开业在即,忙得抽不开身,对此颇有微词。上飞机前对她唠唠叨叨,嘱咐这,嘱咐那,最终抱怨,小鸿啊小鸿,你怎么这么喜欢满世界跑来跑去?
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也许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比起其他人,到底是凉薄几分,对家的感情,对归宿的眷恋,多少有些淡。
有的人血里带风,注定飘泊。她只感觉自己应该就这样向前走,一直一直,不能回头。
但是如今看来,也许还要加上不可言说的逃避成分。
离开曾经熟悉的故乡,熟悉的国度,来到陌生的土地,陌生的环境,曾经过往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可以远离谭家众人的压力,忘记失聪退伍的挫败,逃避世俗社会的繁芜,甚至假装姥爷还好好的活在人世。
还有,就是骗自己,洛景明究竟在哪里,她一点也不介意。
十一月份的东京,干燥寒冷与北京相似。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的新宿街头,路过十字街头,突然一阵熟悉至极的旋律吸引了她的注意,寻声走了过去,发现是有个高瘦的年轻男人抱着吉他,在街头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