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自己算不得好人,这辈子八成不能善终。可机关算尽,煞费苦心,终是没料到,自己命里最大的一劫,竟然应在了一个情字上。
回梁家后没过多久,恰逢梁老七十寿辰,要在北京大办。梁老将他带在身边,一是暂避风头,二是有意让他亲近祖国。
霍家表哥霍乔东主动请缨带他出去游玩,实则暗藏私心,想拉他顶包相亲。
他看在眼中,放任自流,内心颇有丝哭笑不得之感。
这大抵是他经历过最无害,最幼稚的算计了。
彼时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咖啡厅中,听不懂普通话,看不懂简体字,无所事事之下已经开始给菜单上的英文翻译挑错。
门上的风铃突然铃铛作响,扑面吹来室外温热的夏风,他已有许多年对四季流转无感,无所谓春夏秋冬阴晴圆缺,却冥冥中注定一般在这一刻抬起头,看见了走进门的谭孤鸿。
她高挑纤瘦,利落短发,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眉宇间满是飞扬色彩。
那是她一生中,最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一个夏天。
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有些狐疑的向他走了过来。
“你不是霍乔东吧?”
“咩啊?”
“霍、乔、东?”
“唔系,你系柳冰南?”
“什么?”
“廖、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