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她高三复读时的同学,很认死理的一个书呆子,对她这个插班复读生十分上心,作为班长曾尽职尽责的督促她学习。毕业许多年不联系,没想到去年在厄瓜多尔海外项目部两人又成为了同事,一个是项目工程师,一个是驻地翻译。
正说着,车子猛然一停,两人下意识前倾了一下,司机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抄起对讲机和前面那辆车子喊话:
“老徐老徐,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厄瓜多尔基础建设落后,手机出了城市就没有信号,从城里回营地的路上,只能靠对讲机说话。
噗嗤一声电流响起,对方回应:“前面有车子抛锚了,我和黄工下去看一看。”
荒山野地抛锚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谭孤鸿闻言也欲下车,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被程浩然拦住了,
“有老徐他们下车就够了,外面雨大,你一个女孩子又帮不上什么忙。”
谭孤鸿动作一顿,回头望向程浩然,看了几秒,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你确实一点都没变。”
认真负责的过了头,习惯性用自己的想法约束着周围的其他人。
程浩然被她这句话说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褒是贬,可见她确实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也就松了口气。
她侧头望向车窗外前方情况,而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迷彩夹克马丁靴,细碎短发下是清秀冷峻的侧脸,坐在宽大的吉普车中只显得高挑清瘦,不显娇小。大概是因为曾在大学时去部队当兵两年,所以永远习惯性的身姿挺拔目光坚毅,举手投足潇洒利落,人海之中,她总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呼出的气息在玻璃窗上凝成了白雾,谭孤鸿伸手去擦,朦胧翠绿色再次变得鲜活耀眼,一道道雨痕流淌下来,有个身影蓦然跃入眼帘,她不禁手上动作微顿。
南美洲,热带丛林,泥泞山路,阴雨天,这一切都和体面无关,无论车上车下,大家匆忙着,焦虑着,低落着,闷热着,额间微汗,衣衫半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