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子弟纷纷附和,有人想看韩凛出丑,有人想看姚世荣是怎么死的。
韩凛粲齿一笑:“作诗这等小事,无需我亲自出手,表妹一人足矣。”
他回头看向云慕卿,让她到前排来,坐在自己身边。
云慕卿瞥一眼姚世荣得意忘形的样子,憋着一口气跪坐到表哥身侧。
“呦!韩表妹毫不客气呀,我怎么听说赵家义学只收少年,并不教女人识字呀,不知姑娘读过什么书,可读过《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像姑娘这样的窈窕淑女……”
云慕卿料想他后面没好话,便抢白道:“《诗经》之中,我最爱读的是《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士族公子们全都望了过来,没想到乡下女人竟然能说出这首诗。
韩凛但笑不语,心中却又几分疑惑,表妹刚刚还像一只蜗牛,怎么此刻忽然变成斗牛了?
姚世荣干笑两声:“呵呵!这是要与我讲家国大义么,在下不才曾在最好的书院——宛城书院听过第二大儒一年学,若小女子想论人生大义,大丈夫自当奉陪。”
云慕卿唇角微挑,很好,我在宛城书院给山长做了五年书童,那便试试吧。
二人唇枪舌剑,颇有鸿儒论道的风范,可是很快姚世荣就招架不住了,额头见汗,嗓子眼发干。
云慕卿却已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低调做人的理念,在气愤之中越战越勇。
“你没有见过北狄蛮人践踏家园,你没有因此骨肉分离,奔波逃命。你只在金笼中食肉靡、听丝竹,怎会知道何谓大丈夫?我常山儿郎,迎着蛮人的利刃而上,保家卫国护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知责任而行之,方可谓大丈夫!”
云慕卿一气呵成,掷地有声,众人全都听得呆了。
一向淡定的王文翰都忍不住看了过来,眸中颇为惊讶,暗含几分赞赏。
太子赵正则率先鼓起掌来:“知责任而行之,方可谓大丈夫!好,说得太好了,保家卫国护百姓,这便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