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高高扬起手中纸钱,准备撒出去祭了白老爷子,就继续去苗寨调解。
然而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一股狂风低哮着从街头旋来,吹得纸钱漫天飞扬。
顾玉成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被吹得微微趔趄了一下。他迅速稳住身形,迎风而立,宽大官袍猎猎作响。
漫天纸钱之下,顾玉成双眼微眯,神色晦暗不明,袖中的手却悄然攥紧。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不是棺木,而是这些纸扎!!
这会儿天色不佳,风卷着尘土一阵阵地刮,甚至有人说是白老爷子在为自己鸣不平。可是现在这么大的风,连他一个大活人都忍不住晃了晃,四个青壮扛的纸扎却没有一丝晃动。
仔细想来,先前起风时,满地纸钱飞扬,几个纸扎也是纹丝不动,非常怪异,只是众人目光都集中在棺木上,反而忽略了近在眼前的东西。
所谓灯下黑,不过如此了!
顾玉成骤然窥破此间关窍,忙伸手拉住宋琢冰,以目示意。
宋琢冰本就聪敏,一点即通,当即将顾玉成往身后一带,悍然拔刀。
只见半晦半明的天色下,一捧刀光如骤然出现的闪电,将三尺外的纸扎挑破,旋即一闪如弯月,游走间将几个纸扎尽数破开。
做龙骨的竹枝轰然断裂,彩纸和泥屑四散纷飞,然而里面竟不是空的,反而露出了人形,甚至有双女人的脚从半空突然出现,场面十分骇人。
县令祭拜是大事,顾玉成又生得俊美,一举一动备受关注,不知多少人牢牢盯着他,甚至在狂风骤起时感叹县令大人还能呼风唤雨,不愧是文曲星下凡。
结果这会儿变起突然,好端端的纸扎里竟冒出人来,当即吓得无数人后背冒汗,尖叫声响成一片。
四个青壮被刀光晃了下眼,再睁眼就被刀锋迎面拍上,有两个当场扔下“纸扎”跪地求饶,负隅顽抗的则被宋琢冰砍伤,捂腿惨嚎倒地不起。
宋六郎趁乱从树上跳下,带头跑过去助拳,衙役与他相熟,也忙忙跟上,将失去战斗力的四人捆成一串,然后将顾玉成团团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