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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月光下,顾明祖靠坐在客栈墙壁上,酒壶颓然倒在脚边。

他望着桌上的行囊,只觉满心凄凉。

红榜上两个姓顾的,一个不是他,另一个也不是他。

那排在正中的名字,更是狠狠刺痛了顾明祖的眼,让他恨不得戳瞎自己。

怎么偏偏就是顾玉成呢?

明明几年前还是个文章稚嫩的小毛孩,怎么今天就能成了乡试解元呢?

自打那年试探不成,他就没再搭理过顾玉成,整个清平县几乎无人知道他们是堂兄弟。可是这个名字还是时不时出现在他耳边,特别是在图书馆落成以后。

同窗即使不去借书,也要夸上一两句,仿佛这样才是个胸怀坦荡的人。

从最开始听到时的羞恼到后来的平静,渐渐的顾明祖已经能当顾玉成是个陌生人了。他有了白胖的儿子,又纳了一房小妾,每日红袖添香,勤学不缀,就等大比之年中举。

结果竟然落第了……

顾明祖捡起酒壶,灌了一口酒,脸色越发难看。

他就知道顾玉成是个邪门的人!

想想吧,他得罪了顾玉成,结果乡试落第。那个刘武,当初跳出来说县试案首有隐情,被羞辱一番后性情大变,连结保的好友都跟他散了伙。

最后实在找不到人结保,刘武干脆连后面的院试都没能参加,至今还是个童生!

顾明祖越想越觉得身上发冷,他打了个哆嗦站起来,又加了件衣服。

凄凄明月难为光,寂寂愁人难为肠,他如今,竟是个难为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