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饿了买点东西吃,东西多就花个铜板找人把你捎回来。”

“知道了。”

顾玉成藏好铜板,又带上一竹筒水,就踏上了去四平镇的路。

溪口村距离四平镇约莫十来里路,这个距离对村人来说不算远,一般都是走着过去。除非运粮食或者去县城,不然绝不会赶车去。

不管牛还是驴骡,都是珍贵的牲口,农忙时比壮汉还顶用,轻易不舍得拿来拉人载货。

顾玉成顶着吕老太太的明朝暗讽和周氏的白眼,硬是在家里歇了好几天,身体恢复了些。即便这样,也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日头高悬,才来到镇上。

站在不甚宽敞的大街口,顾玉成敲敲走得酸软的双腿,循着记忆里的路,找到了陆家学堂。

这学堂是一位姓陆的老秀才开的,陆秀才屡考不中,年岁渐长,就在四平镇办了个学堂。虽然水平比不上县城里举人老爷的学馆,但束脩便宜,镇上和附近村里多有人家把孩子送到这里开蒙进学。

这会儿快到中午,顾玉成便站在院门外等了等,没一会儿就等到了散学的声音,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像出笼的鸟儿似的呼啦啦飞出来,打闹成一团。年纪大点的学生就稳重多了,三两结伴而行,言语间还要说说今天的功课。

陆秀才的亲戚开了个饭堂,在学堂的右边,需要出了学堂绕个弯,才能过去吃饭。

顾玉成看到几个熟人,正欲打招呼,几个人却避开他的目光,径自走了。

顾玉成心中疑惑,干脆不理会那些或明或暗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迈过高高的门槛,去正房里求见陆夫子。

他虽然退了学,也是受过陆夫子多年教导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去拜别一下。

“你有心了。往后虽不能进学,也不可忘记读书人的操守。”陆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淡淡地道。

陆夫子态度冷淡,顾玉成也不好多待,再次拜谢,又说了一番客气话,就提出去收拾自己东西。

陆夫子也没留他,指了个书童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