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装作漫不经心在傅琴身旁绣花,绣针轻轻刮过鬓角,眼角却时不时往傅琴脸上瞟, 看她的各种动作与神情。
江沅启了启唇,正要问,琴儿, 你把那匕首拿在手里做什么——以为傅琴又要想自杀。
“小姐,小姐——”
丫头月桐好是奇怪兴奋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那个江公子、江公子他来了!说是来向琴姑娘提亲!对,真的是来提亲的!”
“什么?!”
江沅大惊,立马拿下手中的绣绷站起,转首看看傅琴。“你有没有听错?是姓江的那个男人?他来了?!”
月桐道:“是啊是啊,真的是江公子!带了好一堆的聘礼,说是要娶咱们府上的琴姑娘!”
“……”
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惊疑兴奋的消息了,江沅二话不说,不顾傅琴尚在呆怔的空当,拉起她手就往府上某大厅跑。
“相爷,请允许把您妹妹嫁给我!在下发誓,从此,一定会好好待她!这辈子,不离不弃,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
相府某大厅,果然,穿戴得一身周武郑王,暗黑色的锦绣花纹罗袍,男人长身玉立,对着端然坐于上首的傅楚先是拱手,接着一撩衫角,磕头,语气态度诚恳。不是那男人又是谁?——江沅眼泪流出来,站在大厅的门槛旁,双足动也不敢动。泪光莹然望着眼前一幕,有惊喜,有不可思议。她赢了。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来了。她知道。她赢了。她所下的赌注赢了。
傅琴和她站在一道,本来逃也似想掉头就跑,江沅伸手忙将她重重一拉,微笑道:“他是来提亲娶你的,你跑什么呢?别动!咱们再看看他怎么说?”
傅琴脸白着,身体剧抖,抖得像秋风中的叶子,孱弱而无力。
多少的画面从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嘿!我说你,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就吓成这样,你放心吧,这一路上,只要你乖乖好生地配合,我定不会伤你一根头发!我从不会伤女人!”
她和他之间的邂逅,是那样荒诞糊涂,他狗急了跳墙,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要挟她作为人质以保命,分明是那样痞那样坏,像个山贼流氓,却偏偏固守着什么君子礼节,一再表示他和她男女有别,更绝不会伤害女人。其实说是要挟她为人质,可那一路上,山路崎岖,时而冷风灌肠,时而秋雨连绵,还有山上的豺狼毒蛇,她一边怕他,一边又依仗仰望他,一会儿摔伤扭了脚,他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身上的重伤剧痛背她抱她,给她赶那些豺狼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