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相爷来了!来看您了!”
乳母刘氏声音,接着,脚步声,端茶送水的声音。
江沅此时又侧躺在床,她正要起来,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还是慌。
身子刚动了一动,然而,可是,又继续闭着眼继续睡了。
装睡。
很久很久以后,江沅诧然回忆起她这番“作态”——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默许纵容宠她了不是么?若非默许、这样纵容知道她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对她生气,那么,还敢这样无礼放肆吗?有些话啊,为什么非要问出个结果来呢!有些问题的答案,只需用眼睛观察,细细地看,她是个哑巴,难道还不明白这个理儿吗?——她已经恃宠而骄了,不是么?没有人敢这样对男人无礼,除非,那人想找死。
然而,她却是个例外。
很久以后,江沅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默许纵容她的脾气与恃宠而骄,并且,以后会将她纵容得越来越坏,越来越放肆无礼。
“怎么可以不吃药呢?生病了都不吃,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这是想对付谁呢?”
他又撩衫坐于她的床边,丫鬟月桐笑眯眯递过药碗来,用托盘盛着。“来!吃药!”
他蹙着眉,“听话,乖!”
端在手上的药是刚煎的,热乎乎冒着气。
他用勺子细细轻柔地拨弄着,语气温淳轻柔得像哄小婴儿。
江沅不动。
眼泪一下被对方激涌出来。
他不来还好,这一来,又是如此语气,所有的委屈、酸涩统统泉涌似喷了出来。
“乖,你生病了,就该吃药,不是吗?究竟要和谁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