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憋了很多年的委屈心酸,他会在那个夜晚克制不住给她讲。
可是,他想要逃避——她越是好,就越是想逃。
江沅其实并没说完,如果,她知道对方是这样想她,肯定会觉尴尬羞耻。
这个男人,他的妹妹不理解他,要把自己封闭起来,面对家仇和耻辱,无法再正视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像个青蟹似地躲进了壳里,把所有的烂摊子,所有的人世丑恶、报仇雪恨,统统丢给了这个兄长……让他独自面对,不惜以身伺虎。
他的亲兄弟也不理解他,甚至还恨……
江沅想着想着,越发替他钻心难受。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傅容的报复心理了。也明白,为什么傅容要对她做那些事。
他嫉恨哥哥,自己的人生被毁了,他这个哥哥在他的眼里,也同样没资格去享受——比如风花雪月,比如儿女情爱。
她感到自责懊悔,那天夜里,她一阵阵干呕——何尝不是对他同样起了恶心的感觉?甚至觉得脏?
他的人生、他所不得不逼迫自己承受的耻辱,从来都由不得他选择。
江沅轻轻握着他的手,他还是很想要抽开,再逃,可是,终究舍不得,怎么也舍不得、抽不开。
他微笑道:“等你好了,我要安排一场隆重的宴会!”
“嗯?”她一愣。
“这是你嫁给我过的第一次生日,我得想个法儿,说什么也要帮你把这生日宴搞得盛大隆重,让全天的人都来祝贺瞻仰!”
江沅眼眸涩涩地:“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的生日再几天就要到了!从来,都不会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你,你是头一个!”
傅楚的心一梗。
就在她旁边小桌上,有一封信,两人说着就这样相对而视也不知多久,傅楚一会儿便盯着那信走神,因为信是被拆了开来的,落笔不偏不倚,悄悄是“陆钟毓”三个字、猛烈撞入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