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是睡着的梦话,还是没有睡着,许是感到江沅的抖颤,把她那双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了握,捏着放在自己胸口,像是要焐热她。
“你的手好冰凉……”
江沅的手足常年不温,即使夏天,到了半夜,都是寒气凝重。
他把她那小手轻轻捏握在他胸口,江沅感受着对方那突突直跳的心脏,她还在抖。
他又使劲地捏了捏。“我也怕冷……”
他像是自言自语,“小时候,兄弟姊妹多,一个个的没有衣穿,大冷的天,缝个麻布口袋套在身上,自己去染了色,在里面加一层棉花,就是过冬的冬衣了。”
“春天暖了,就把那些棉花抽出来藏好,那麻布做的衣服,就又变成了单衣……”
“还是炎热的夏天最好啊,夏天可以什么不用穿,随随便便套个破布在身上就变得像个人了!”
“……”
江沅鼻翼酸楚,手也不那么抖了。
“睡吧,这样好的被褥,这样暖和的床,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他见她的小手终于被焐热了,便轻轻地放开她,继续阖着睫毛,睡着了。
这一夜,江沅仿佛经历太多太多。
对男人,恐惧,战栗,却又莫名生出一抹心酸来。
自古天降大任于斯人,想必,他能爬到今天位置,也不知受了多少烈火煎熬。
他也实在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