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点了螓首,表示我懂了,明白了。
什么也不说,竟从容地从小厮手中接了那信——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是退婚书。
陆钟毓亲笔所书写。
小厮表情仿佛此刻比她还要难堪悲伤。
天上的雨不一会儿飘成了幕帘子,斜斜密密,钻进江沅的雨伞里,江沅的头发也被打得焦湿。
这一霎时,江沅的眼前漂浮起太多太多的画面,是陆钟毓和她从前种种……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这男人一向性子软懦,常常处理事情优柔寡断。
陆家早嫌弃她是个哑巴残疾,对于儿子的这门亲,一直在暗暗排斥反对……
江沅闭了闭眼,努力保持自己的得体从容,可是,在转过身那一刹,眼泪像泉水似的,一点点还是从眼眶蔓延出来。
尚书府陆家的这处宅子,江沅其实来过好几次。
雨水冲洗烟润之下,花木繁茂,白墙黛瓦,厅榭精美,浓郁江南的水乡特色。
江沅撑着一把乌骨油伞,和丫头月桐正要从一处叫紫藤坞的照壁折回去。
陆家的老爷陆尚书笑道:“江大姑娘,请您留步!老夫有话想和你谈!”
他的身旁,还负手站了一个男人,正是傅楚。
江沅不失礼仪朝陆尚书轻一鞠身,面无表情、表示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