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说要画人,余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铺开了画纸。
她身上只穿了件水红软缎中衣,而沈屺春身上搭了被衾,裸着的脚搭在床沿的红木浮雕凸起上。
连声音都还是刚睡醒的沙哑:“那么急?”
“昨日就该画了,要不然我记不住。”
她虽然有个过目不忘的名头,可画面跟文字不同,她能把想记的画面刻在脑子里,但却有时效性,时间过得久了她看了别的东西,想了别的事情,再回忆当时的情形难免有偏差。
但她就不喜欢这种偏差。
屋里画具是备的最齐的,余令调了色,先描绘了河水另一头的青山。
往常画青山,她总是带了壮阔,而今天这山却是秀气的,带有几分的烟火气。
沈屺春就趴在床上瞧着余令认真的神色,以前跟着谢辞非的时候,他也见过她画画的模样。
她画画像是不止用手一样,画着画着嘴巴就会越抿越紧,让人有想撬开的冲动。
还有她那时候作画时认真入神,但偏偏人还是灵觉的,他的视线稍稍在她身上停留过长,她就会蹙眉看向他,露出不满厌恶的神色。
不像是现在他如何看,她都是垂首作画,只是偶尔停笔眼神放空思索想法。
虽然神态与在水月楼时差不多,但沈屺春却猜测她绘的画不会跟水月楼时相似。大约会像那张画院子中草木的画纸,充满勃勃生机。
“既然是画的是我,你为什么不看我?”
余令抬起头:“我画的又不是此时的你。”
沈屺春枕着脑袋:“无论是此时或是他时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