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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陈球的话,刘宏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道,“朕居然疏忽了,幸亏有陈卿提醒。”说完看向杨赐道,“杨相,这立法一事,尽快办妥。”刘宏没有亲自去制定律法的打算,杨赐他们比自己更清楚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需求。

当了十年皇帝,刘宏算是明白为什么历代王朝总是会在和平中走向糜烂,说实话受到生产力和科技的限制,王朝的统治阶层只要让治下的老百姓有饭吃,不会饿死就行了,所以在没有外敌威胁的情况下,作为统治阶层的官僚系统实际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要按部就班地保证粮食生产就可以了,而这样一来,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皇帝对于那些千篇一律的奏章和报告自然会感到厌烦,时间长了也就怠慢国事,然后蔓延到整个官僚系统,于是吏治开始松弛,等到情况变得严重时,已经很难挽回,对于那些在宫廷里长大的皇位继任者很少有能力可以扭转这种局面,王朝就这样逐渐走向崩溃。

作为一个工作狂,刘宏并不会出现那种怠工的消极情况,不过他同样讨厌那些千篇一律的报告,所以他总是试图给手下的官僚找事情做,而第一个五年计划便是如此,而情况看上去还不错,那些年龄在五十以下的少壮派官僚对于这个庞大的计划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不得不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建设欲望,尤其是看到计划中的数字在手里完成的那种成就感,会让很多人都感到兴奋,对于帝国的官僚尤其如此。

庞大而详细的工作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帝国的官僚们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在大多数时候无所事事,而刘宏也只需要做好监督的职责,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其他地步。

昭武三年,原本的太学院正是被刘宏改为帝国大学,至于大学这个名字倒是郑玄这个太学祭酒根据礼记中的大学所取,而伴随着更名,帝国大学也正式采用了后世大学的架构,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使进行这一变革,是因为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在刘宏登基之前,主要是以研究儒家典籍为主,根本没有其他自然学科和理工科的基础,刘宏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太学里各种学科都有人涉及,打下了结构变革的基础,当然最重要的则是用这十年扭转了传统观念中轻视自然科学的风气。

四月,帝国大学建立的大典上,刘宏亲自主持了仪式,并且兼任了帝国大学的校长,不过也只是名义上而已,帝国大学真正的校长还是郑玄这位原祭酒,华佗等一大批的学者也都按照各种学科划分,为了一步到位,刘宏几乎把自己在耶鲁大学所知道的学科都在帝国大学建立了,当然涉及到电子,信息这些起码一两百年内不可能出现的学科被舍弃了,不过像材料研究这种学科也是有的,当然这些分科里,学者并不多,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些感兴趣的爱好者,但是刘宏还是设立了学科,并且提供一定的经费给他们研究。

随着帝国大学的建成,全民教育也被刘宏拉到了议事日程上,当然这也是第一个五年计划里的重点项目,另外搞教育这种事情,历史上不管哪个王朝都是大力支持的,而且舆论也是一边倒支持的,只不过皇权在里面经常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通常表现在限定学习内容,比如科举这种制度,可以说本是极好的制度,但是因为皇权限定了学习内容只能是儒家典籍,还是被阉割过的,所以才导致其效果打了不少折扣。

对于教育体系,刘宏没有想太多,六岁到十六岁设立公立学堂,参加学堂的家庭只需要一部分的费用就可以入学,学堂提供书籍和一顿中餐,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在相对较富庶的地区实行,至于那些偏远地区,一来帝国没有那么多的师资力量,二来那里的首要任务是先能够温饱,其他事情先摆一边,刘宏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是利用手中的资源一步一步发展帝国。

公立学堂,学到十六岁以后,可以开始参加每年的帝国大学入学考,考入帝国大学只要完成学业,就可以得到做官的机会,基本上刘宏摒弃了原本历史上的科举制度,而是引入考试制度,要做官是吗,先考入帝国大学,完成六年的学业,然后再参加考试,进行培训以后才可以做官,虽然暂时还不可能完全取代目前的选官制度,不过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三十年以后,这种方式必然会取代现行的制度。

而帝国大学,狭义上的概念自然是指雒阳的原太学,但是从广义上来讲,日后以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兴建的国立大学,也属于帝国大学的范畴,只不过这些国立大学里获得做官的机会起点没帝国大学那么高而已。

大学和选官,从制度上来说,刘宏一步解决了,可是其真正起到作用,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相对于开放和自由的公立学堂和帝国大学体系,刘宏还建立了一种军校体制,而这体制则是专门为帝国穷困的家庭准备,那些穷困的家庭可以把家里年龄低于十四岁,但是养不活的孩子送到附属各地折冲府的军校,帝国负责养活这些孩子,而相应的这些孩子将从小被作为职业军人培养,当然这种体制在开始时,名额不会太多,而是逐渐增多,刘宏打算利用二十年的时间,训练一批近乎死士一样的直属军队,同时也训练一大批术业有专攻的技术人员,为日后的海军建设做准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自罗马的舰队,历史的岔道!

昭武三年,帝国交州,日南郡沿海的海面上,几艘远渡重洋的海船出现在了当地土著的视线中,看着前方渐渐展露的地平线,佩伦尼斯脸上露出了喜色,带着从诸行省挑选的最好的水手用了整整一年时间,现在他终于即将踏上遥远的东方帝国的土地,带给那位富有远见而慷慨的东方君主迟来的致敬和回礼。

将时间倒回十年前,那时正是孝桓皇帝在世的最后一年,延熹九年,那个时候,也是在交州,帝国的最南端,一群自称是来自海西的大秦使者出现在了日南郡的帝国官吏面前,他们声称带来遥远的西方皇帝的国书,最后他们被帝国的郡国兵部队一路护送前往雒阳。

但是实际上,这些自称是来自海西的大秦使者,只是一群胆大包天的希腊商人,他们的货船在风暴中损失殆尽,于是这些流落到扶男的希腊商人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冒充罗马的使节,前往东方帝国,朝觐东方君主,按照他们从扶南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作为来自遥远异国的使者,他们将得到大批回礼,包括价值连城的丝绸。

当这些冒充罗马使节的希腊商人到达雒阳没多久,孝桓皇帝便驾崩了,于是这些只是带着从扶南采购的象牙,玳瑁等礼物的希腊商人滞留在了雒阳,直到刘宏登基以后,才重新获得觐见的机会,不过那时候刘宏还没有铲除外戚和宦官势力,只是在两者中保持势力平衡,同时拉拢官僚派系,布局图谋大权,因此没有太多精力来思考帝国和罗马这个同时代西方最强大的帝国之间的关系,所以即使他看穿那些希腊商人的把戏,也没有说破,只是下令从皇室所用的贡锦中,挑选作为回礼,同时将写给罗马皇帝的国书写在了一方极其值钱的锦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