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檀石槐下了决心,停止了追击,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战力,让他对自己原本制定的战略感到了怀疑,面对一个脱胎换骨般的汉国,再使用武力进行对抗或许是种愚蠢的行为,想到这几年汉国边境发生的巨大变化,檀石槐皱紧了眉头,他发现自己对现在的汉国缺乏足够的了解。
“停止追击!”檀石槐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然后派出了斥候前去联络追击南匈奴主力的柯最等人,他决定在查明汉国的虚实之后,重新制定计划。
对于檀石槐突兀地停止了追击,段颎不由感到了奇怪,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眼下带兵安全地撤退到长城防线才是当务之急。
慕容平也停止了近乎于跟随的追击,因为檀石槐派出了信使,约他晚上见面,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犹豫了很久,他才朝前来的使节道,“替我回禀大王,就说我晚上一定到。”
“檀石槐这算是什么意思?”看着身后停止追击的鲜卑军队,段颎朝身边的荀攸问道,虽然这个参谋年纪不大,不过段颎承认他在政治上的见识却比自己高了不少。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荀攸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到檀石槐的用意,“也许是不愿做徒劳的损失。”最后荀攸说道,他认为檀石槐也许是舍不得麾下精锐受到损伤,算起来草原骑兵过去对付帝国部队最有利的武器说来说去还是其广阔的战略纵深,往往是引诱帝国部队深入草原,拉长后勤线,等到帝国部队补给不继的时候才发动进攻,至少以往数次帝国对鲜卑的征讨都是那样失利的。
段颎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的仗严格算起来是场遭遇战,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控制,打得让他很是郁闷,原本计算好的军略最后居然就那么失算了,着实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
段颎和荀攸都是各自想着心事,忽略了南匈奴人的主力部队,而这个时候,羌渠带领的三万多南匈奴主力部队已经在柯最带领的两万五千鲜卑骑兵的追击下崩溃了,和段颎以及羽林第十二军团的相遇,让他们失去了警戒心,结果被追上的鲜卑骑兵轻易地就给咬住了。
乱军之中,羌渠看着混乱的战场,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南匈奴这回算是完了,那些见机不妙的贵族早就带着自己的部队逃离了战场,而那些鲜卑人则是死死地盯着单于庭的部队穷追不舍。
羌渠本身并不是以勇武著称,最后他也只是在抵抗了一阵以后,带着亲兵队伍撤离了战场,而他这个名义上全军统帅的离开起到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还在奋战的一万多南匈奴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溃散了,四散夺路奔逃,再也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最后,鲜卑骑兵整整抓到了近八千来不及逃走的俘虏,而自己的损伤不到两千,可谓是打了一场极大的胜仗。
三天后,当段颎和羽林第十二军团护送着受了重伤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回到单于庭时,面对的是一片愁云惨淡,三万五千多的主力部队,逃回来的只有两万多人,而属于单于庭的部队只有区区的三千人。
本就伤得不轻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得到这个噩耗,更是吐血不止,若不是羽林第十二军团随军的军医,恐怕直接就给气死了。
田晏的偏师部队安全地回来后,段颎和荀攸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们就被田晏带回来的消息震惊了,田晏是在距离高柳一百二十里的地方被他们派出的斥候给截住,不过这个时候田晏提前派出的斥候队伍已经深入到了高柳五十里的范围内侦查,结果带了望远镜的斥候们发现高柳并不像原来所想的那般空虚,反倒是有重兵埋伏,惊得田晏当时就带军狂奔赶回。
夜晚,军帐里,段颎的眉头深锁,这一次他感到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檀石槐在高柳留了重兵,简直就像是看穿了他一样。
“将军,恐怕敌军中有了解将军的人。”荀攸看着沉默的段颎,虽然他曾经考虑过泄密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段颎提出的计划一直都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全军进入草原才公布,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鲜卑有人很了解段颎,很可能是从凉州逃脱的几个地方豪强,荀攸很快就想到了被帝国通缉的凉州在逃叛军之首,韩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