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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边的张绣不停地抱怨着天气,孙坚摇了摇头,觉得该让他去江东去呆上几年,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阴雨绵绵了,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张绣,听着他那口山西腔的雒阳官话骂咧,也算是聊解寂寞。

由于大雨的关系话,乡间道路旁的农田里没有一个人,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灰暗,当走了半个时辰后看到阴暗的雨中出现了模糊的村庄轮廓,两百多名郡国兵都是精神一震,纷纷牵着马加快了脚步。

听着隐约传来的女人哭叫声,孙坚挥手停止了整支队伍的前进,朝颜良看了一眼,接着示意他带几个人进去看下,这次的事情他们从司隶校尉那里听说过,当地的徐氏不但兼并土地,还私自铸钱,有几个铁器作坊,家里蓄养的精壮健奴近三千人,是真定一霸。

雨幕中,颜良带着几个相熟的郡国兵接近了村庄,很快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粗鲁的笑声也清晰了起来,这时前方村口寨子下两个执着长矛的身影跃入了他们的视线。

看着他们身上披着杂乱的皮甲,颜良肯定村子里来了一股盗寇,虽然胸膛里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光这班人,可是落下的冰冷雨珠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村庄里有多少人,毕竟他们身上还有更紧要的军务。

朝身旁的几个郡国兵打了个招呼后,颜良一个人摸向了两个执矛的哨兵,借着大雨的掩护,从右侧靠了上去,直到十步时才被一个打哈欠的哨兵发现。掉落的雨珠里,颜良腰间的环首大刀出鞘,在雨中带起一道飞溅的白线,那个哨兵刚张开嘴要喊叫,手里的长矛就从中断成两截,接着锐利的刀锋斜劈过了他的脸庞,鲜红的血刹那喷洒在了雨中,混着冰凉的雨点打在颜良的脸上。

对另一个哨兵来说,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如瀑的雨幕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猛然跳出,接着他的同伴就死了,他甚至没有看得清那人是如何出刀的,当他的瞳孔焦距恢复正常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张脸像被铁钳给拧住了,动弹不得。

看着被自己抓住脸的哨兵挣扎,颜良执刀的左手一翻,用刀背在他后颈一敲,打昏了他,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村内,才挟着这个活口离开了。

远处,看不真切的几名郡国兵直到颜良过来时,才发觉他不过片刻功夫就抓了一个活口回来,都是大为佩服。“你们带他回去。”颜良把人交给几个郡国兵,自己又往村子去了,从那被自己一刀毙命的盗寇身上剥下皮甲往身上一套,拿起长矛,一脚把尸体踢到了一边,大马金刀地站在了寨口,看得几个郡国兵眼都直了。

一刻之后,几个郡国兵带着那个活口回到了孙坚那里,听完几个郡国兵的禀报,孙坚和张绣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眼中露出了几分敬意,这个颜良,杀人不说,居然剥了死人的衣甲往身上披,还站在对方的眼皮底子下,真算得上是豪胆了。

弄醒那个盗寇以后,孙坚拔出自己的环首大刀,盯着先是茫然接着打起哆嗦的盗寇问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慢了半分,我先剁你一只手,直到把你削成人棍,听明白了没有。”

“村子里有多少人?”说话间,孙坚的环首大刀移到了那盗寇的左手臂上。

“一百七十六人。”那盗寇看着面前不过少年模样,可是穿着一身铁甲,目露凶光的孙坚,连忙答道,他就算再蠢,也看得出这是一支朝廷的军队。

“你们从哪里来的?”一听有快两百人,孙坚吃了一惊,真定附近都是平原,根本没有盗寇藏身的山林,那么这伙人的来路就很可疑。

“将军饶命,小的全都交代。”看到孙坚眼中一冷,那盗寇连忙大叫了起来,原来他们是徐氏家主徐当蓄养的盗寇,若是遇到有谁不肯卖地给他,便派他们去杀人劫财,这一次不知道徐当发了什么疯,竟然在昨夜召集了家里的三千健奴,联合了另外几家交好的豪强,往真定县城杀了过去,他们的首领不愿跟着造反,就在晚上领着人马悄悄地溜走了,洗劫了这个村庄。

“将军,小的全交代了,那徐当是要造反啊!您去杀了他,可是大功一件……”看到孙坚面沉似水,那盗寇心里一凉,高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