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若是再有人后退,就别怪我无情。”北宫晟朝身旁的亲信沉声道,他们拖不起时间,若是被段颎知道这支辎重部队,他一定会派兵来救,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批补给。
在北宫晟的威胁下,带着部队的前线豪酋们咬牙再次聚集了兵力,整整三千人,疯狂地冲向了前方的汉军营垒,以前和汉军的交战经验让他们知道,只要能突破汉军的弩箭,冲入他们的阵地,这些汉军就没什么可怕了,当然段颎那个杀神和他麾下的那支部队不算。
看着压过来的如云骑兵,黄忠看向了身旁的贾诩,一千郡国兵弩手最多再射五轮弩矢,就没力气给弩上弦了。“准备短兵相接吧!”贾诩沉默了一下之后,开了口,“等会,将军和羽林骑兵不可轻易出战。”
“喏!”黄忠沉声应道,他和剩下的羽林骑兵是军师手中最后的依仗,只有到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出击。
五轮弩箭呼啸着射向了冲来的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后,让羌人骑兵恐惧的铁雨终于停歇了,他们可以再次看到灼眼的太阳,一阵呼喊声里,他们拉开了手里的弓一波波地射向前方举着盾的汉军长矛兵,和那些重叠的厢车后面。
“都别怕,给我稳住!”此起彼伏的大喝声在列阵的长矛阵地上响起,此时羌人的骑兵奔射发挥了其威力,密集的箭雨不时透过郡国兵盾牌间的缝隙,射入他们的身体。
“临战怯敌者,军法从事,杀无赦!”
郡国兵的军官们凶狠地大吼着,几个中了箭的军官更是凶悍地将身旁几个发出痛苦哀嚎,扰乱军心的受伤士兵给当场格杀,压住了惊恐的队伍。
看着越来越近的羌人骑兵,郡国兵的军官们终于大吼了起来,“杀!”随着他们的吼声,列阵的郡国兵们刺出了手里的长矛,一片铁棘长林刹那间出现在了冲到近处的羌人骑兵面前,受惊的马匹都是在刹那间停下,将背上的主人抛了出去,还有一些马匹则是哀嚎着撞在了长矛上。
随着双方的碰撞,郡国兵列出的长矛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出现了缺口,一些持矛的士兵被枪杆上传来的连人带马的力量给撞翻在地,虎口尽裂,一些人更是被折断的枪杆倒刺穿胸膛,倒在了地上。
浓烈的血腥味霎那间弥漫开来,和震天的吼声点燃了每个人心中那最原始的杀戮本能,郡国兵们忘记了一切,只是红着眼,端着长矛不断补上前方死去同伴的位置,刺出手中的长矛,将冲过来的羌人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放倒,刺成血沫。
羌人的骑兵们也仿佛着了魔一样,仍旧悍不畏死地涌向了汉军不断收割人命的枪林,他们下了马,踩着前方同伴的尸体,挥着刀前仆后继地杀入,在被击溃前,他们不会后退半步,只有前方的敌人比他们更强悍,更血腥,更凶猛,他们才会感到畏惧。
贾诩看着不计伤亡在进攻的羌人,阴鸷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隐忧,智者可以计算一切,但是战场上的事永远无法算透,现在能不能挡住这些羌人亡命般的进攻,就要看那些郡国兵了。
在连续不绝的冲击下,郡国兵的矛阵终于再也难以维持阵线,看到这情形,贾诩面无表情地朝身旁的传令兵道,“让厢车后的士兵准备接战。”接着下达了让那些血战已达一个时辰的士兵后撤。
列枪阵的郡国兵最后能全身而退的不到两百人,其他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身负重伤,自知必死,跟着几个军官留下断后,阻止羌人趁势杀入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