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渐晚,黄忠皱了皱眉,若是被这些叛逆漏出一两个,到时藏匿于暗处行刺天子,他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想到这里,他朝身后的士兵高声道,“天黑前,务必要将这些叛逆清除干净。”
“喏!”士兵们高声应喝,谁都明白一旦入夜,捕杀这些叛逆就更加难办,到时候他们丢得不仅是自己的脸,也是丢羽林军的脸。
前方宫室内,一枚暗箭忽然射出,直奔黄忠这个带队的军官,侧步一让,黄忠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那枚射来的箭矢,接着大手一挥,“上,杀光那些叛逆。”说完,抽出背后的大弓,引弦张弓,那枚暗箭被他奉还了回去,几乎是弓弦响起的刹那后,冲上的羽林军前方,一名宦官从殿门处倒了下来,喉间的箭羽犹自颤动着,看到这一幕的士兵都是不禁回头看向了被天子亲命的黄忠。
“愣什么,还不进殿!”看到有士兵止步回头,黄忠大喝了起来,手中的弓却是开合不停,眨眼间三枚箭羽发出着刺耳的尖利啸音,射入阴暗的宫殿内,带起了一阵惊呼,又是三人倒下,或喉,或胸,都是一箭毙命,直到身子摔在地上时,鲜血才从中箭处溢出。
黄忠率先跨入殿内,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大刀,沉默地杀向了那些持着兵器的宦官,紧接着他身后的羽林军士兵也纷纷回过神,跟着这位箭术几近通玄的主将,凶猛地杀向了那些宦官。
片刻之后,兵刃的交击声停下了,黄忠依然是第一个走出了殿门,他的刀已归鞘,身上滴血不沾,只是那双森冷的眼瞳里却充溢着杀气,“去下一处。”只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黄忠径自走向了前方,而他身后的羽林军士兵则是跟上了这位沉默的主将。
钢铁所制的甲叶碰撞着,在暗下来的天色中发出着铿锵之声,一队队的羽林军踩着沉重的脚步声搜索着一处又一处的宫殿,将那些叛逆的人一一格杀,就像是钢铁般的机械一般不知疲倦,而在宫外,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帝国士兵,在忠实地履行他们的职责。
第十六章 将错就错
长水驻地,从宫内仓惶出逃的侯览和项让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太后带着长乐宫宿卫军摆驾建章宫一事,王甫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们,只不过在看到天子调动羽林军,虎贲卫和执金吾以后,两人还是立刻做出了选择,连忙召集人手打出了护驾的旗号,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窦氏败亡如此之快,而天子又这般果敢狠辣,两人刚聚拢队伍,羽林军就奉诏开始清理省中宫禁,帝国最精锐的羽林左右骑更是直接冲他们杀来,没有半点犹豫。
北军的五校尉中,有三位是宦官集团的心腹,掌管着越骑,长水,射声三营,由于长年经营,排除异己,笼络了一大批军官,若是发动起来,这近三千人的帝国精锐常备军所能爆发的力量无疑是惊人的。
统领羽林左右骑的公孙度和公孙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击溃遇到的那支宦官队伍以后,两人没有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宦官党羽,而是直接以先锋军的速度分兵杀向了长水和越骑这两支北军中由宦官掌握的骑兵驻营,他们不能给宦官组织北军抵抗的机会。
当‘奉天子诏,诛除国贼!’的震天喊声汹涌冲向长水的驻地时,大部分的长水营士兵犹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愣愣地看着高呼着策马狂奔过来的羽林骑,直到军官喝骂才反应过来,连忙关闭营门。
看着将关上的营门,公孙瓒急了起来,猛地一夹马腹,他举着明皇色的诏令高声大吼了起来,“天子诏令在此,长水营全军接诏。”
“别理他,快关营门!”看到把门的士兵迟疑,一名属于宦官党羽的长水军官拔出了佩刀,不过这时公孙瓒已经到了,他勒住了马缰,疾驰的马匹在这一勒下,人立而起,扬起的双蹄落在了骇然的军官胸膛上,接着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凉寒的夜风中血花飞溅,看着落地的军官,长水营前的守营士兵全都睁大了眼,谁都没想到这个策马而来的羽林骑军官竟然这般凶悍,直接勒马踏人,目光扫过四周的长水营士兵,公孙瓒再次暴喝了起来,“还不跪下接旨。”这时他身后的羽林右骑也已经赶到,涌入进来。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或许那些中高级军官已经投靠宦官,可是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依然畏惧着皇权,看着那几名没有跪下的长水军官,公孙瓒眼神一沉,直接挥手道,“将他们几人拿下。”说完,一展手中的明皇诏书,大声宣读起来,“自建和始,宦官专权,荼毒天下,朕深恨之,今发兵剿灭其党羽,凡属王师,当从朕之命,诛除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