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应声上去,搀扶起长玉。
长玉行完礼,方跟着兰姑上了魏皇后的坐边。
薛长敏和薛长忆盯着长玉走过身前,长敏咬了咬牙,把眼底的愤恨压了下去。
长玉上魏皇后身前,魏皇后忙执了她的手,忧心道:“骊山行宫之后,本宫遍寻不到你的身影,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已经……”话未吐完,便是以帕拭泪,哽咽起来。
一番惺惺作态令长玉心中恶心,可却还是搀着魏皇后,也攒了几星泪珠子出来:“皇后娘娘,是长玉不懂事,叫您担忧了。骊山分别之时,那些流民将长玉困住,后来得陆家世子相助,方捡回来一条性命。儿臣流落在外之时,日思夜想父皇和皇后娘娘能够派兵救长玉回去,可是却一直等不到兵马前来,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长玉也装作难受一样,抬手抚了抚脸颊上的泪水,“所幸,三皇兄的人来到了骊县,这才将长玉平平安安地送回来。”
魏皇后拖着长玉的手,怜惜道:“可怜你了,孩子。”
长玉的眼泪说来就来,摇摇头:“还得多亏陆世子与三皇兄,否则今日,长玉便不能在这儿见到皇后娘娘并各位姊妹了。忠勇王叛乱,盛京宫遭血洗,如今能在见众位,已经是神佛庇佑。”
魏皇后叹了口气,脸上也是哀戚神色:“不是本宫不能救你,至乌县当日,贤妃就曾经与本宫提过发现你走失之事,只是那个时候,忠勇王叛乱在外,本宫听见你八皇姐说,亲眼瞧见你被陆世子所救。本宫想着,陆世子武艺高强,应当会护好你的安危,且当时乌县封城,一切要以陛下为重,本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薛长敏登时就愣了,转念一想方咬牙切齿:好你个魏氏,全按到我身上来了,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于是薛长敏两忙走出坐席,上倒魏皇后身边,也拖着长玉的手,恳切道:“九妹妹,当日姐姐我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危着想,不得已而为之啊。妹妹你是个知分寸的,那时情况紧急,孰轻孰重之间,总得有个抉择,妹妹你千万不要怪罪于我。”顿了顿,又微微笑了一声道,“何况,还有陆世子为了妹妹你拼命,想来也是这样,妹妹才能平安回到盛京。”
薛长敏话里“拼命”两个字格外扎人耳朵。
薛长忆在一旁听着,冷不丁笑一声道:“陆世子前头不是才拒了八皇姐定亲了,怎么转头倒是对九皇姐这这样好?莫不成原先抚南侯世子退婚与九皇姐有什么关联?”
魏皇后回头,低声训斥:“好了,长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做什么?又要叫你八皇姐伤心?何况世子如今在宫中黄金台供职,你九皇姐是皇室金枝玉叶,他护卫你九皇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薛长忆有些不满,冷瞥了一眼长玉:“要我说,如今九皇姐是否清白都还不一定,孤男寡女的在外流落这么长时间,谁知道都会做什么?这样的人,也配上奉贤殿接见安定皇姐?”
长玉的脸色未变,心中只笑一声。她倒是想与陆嚣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正好也推了含章殿的差事。
倒是魏皇后,一时间便厉声呵斥道:“长忆!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是你这个做皇妹的该当与皇姐说的东西么?你皇祖母才殡天不久,你就敢在本宫的面前说话这样放肆了!?你九皇姐不配上奉贤殿的话,难道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