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学倒是热闹。云丫头收拾得也应景,唯独武三思这厮不知道跟我有什么道理。说是看看,长时间不来京城,熟悉熟悉。今儿是趁上我了,可不能放过。非得等放了学,与我出去喝上一杯。
刘仁轨对武三思地到来没什么计较,倒是觉得这抽水机的确高能高效,问明白意图,眉开眼笑地称赞云家兄弟一番。水陆两用的玩意儿,一种思路两种设计,做起来也不费事,关键是个灵巧。舰船上装备,大风大浪里,能走得更远。旱塬上竖上这么几架,倒也能浇灌上几亩地。总体说来,是个飞跃。至少刘仁轨是这么认为。
俩小子得了彩头,还不忘诉苦。云丫头的事情,刘仁轨是知道地。可如今这俩小子借这当口一润色,了不得了。大唐第一奇女子。顶风冒雨这些年,耽搁了婚嫁,耽搁了生养,孤零零一副小身板,撑起偌大家业,不但将俩弟弟培养成材,云家上下也焕然一新。难能可贵的是这副打扮,素衣素裙,头上竟连个颜色都不带。铜簪子倒也保养得黄灿灿,可它不泛金光啊,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也不知道二女从哪儿弄来的。
这就把刘仁轨给吸引住了。老头色眼直放光芒。若我们都不在跟前,他就能将人型化为兽型。那兴奋。搓手感叹,说定要报知于朝廷,告知于天下。“莫说一介女流,较之吾等须眉也不诚多让。定会树立为楷模,明教于天下。”
傻叉。不屑地扫了刘仁轨一眼。这边我还没有搭话,云丫头先开口了,朝当今宰相拜了几拜,神色安宁,不卑不亢道:“云家遭难,多亏王家侯爷援手。能有此番成就,绝非我一介女流独自可为。若无王家大哥当年火场拼死救我姐弟出来,云家早已连人带物付之一炬了,哪里还有今日。”
没听见刘仁轨对我说什么,光看武三思冲我勒着大拇指,一嘴板牙龇着,反复王家大哥念叨三遍,笑得恶心。
模样是恶心,人还是不错地。算是吃过苦地人。卧薪尝胆这么些年,该有地觉悟也都有了。人在困境中,自勉自立的同时,追求地东西也就变得清晰起来。武三思就是这么个人,他和哥哥此番进京,就没有打算再回去了。抓的是机遇。再回去,就没有翻身的勇气了。话说得明白,同是武姓,恩怨了解这么些年,该过去的早就过去了。娘娘如今也不是想的那般舒坦。贺兰家的小子既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儿跟前过来俩得力的,左右听候着,何乐而不为呢。
能看出来,武三思是个实诚人。冲的就是“何乐不为”这四个字来的。不打掩护,也没有酸腐文人那种虚伪。说白了,权、钱二字。看来这老兄是活明白了。只怕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该让兄弟帮忙的,只要能说上话、搭上手,没有推脱的理。”明白人不说糊涂话,提了酒壶边斟边道:“三思兄既有这般想法,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小弟没什么可编排的。你我这号人不是逐名的料啊。”
武三思咧着大嘴,一副‘知我者王兄也’的模样。酒端在手里,和我这边碰得叮当响。“透彻。这长安放眼望去,我武三思唯独将子豪兄视为知己。话到这儿,啥都够了。”说着,举杯痛饮。翻了杯底,门清。
第四百八十四章 送瘟神
三五天就得有说法,这有点心急了。武三思的意思:不管当娘娘的姑姑有何想法,先凭自己的能力在京城打下底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别管什么地方,肯干。这不用解释,孩子横了一条心,是打算先弄个京城户口再说。说缺人手吧,我还真不好推荐。军伍上认识些人,可娘娘不点头,谁敢把这皇亲国戚往里扔?再说了,三省六部的,也没说来就来的理。晃着指头给出主意。如今京城里新学府倒有几家,工学、农学、织造学,还有才开不久的舰船远洋之类的学科。反正医学他是进不去了。选中一个先混着。赶流民也不会赶学生。皇亲国戚也得学文化啊。任谁都挑不出错去。
武三思一气点头,一问三不知,没一家合格的。只说自己曾经救过人。救半路,死了。
这可是当医生的料,说明三思老弟本质不错。既然咱家周医生在医学上代课,让俩杀手在一块儿交流交流,估计能有个……提高?
那就医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