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页

“现在就算辩了,可大理依旧在人家受理。咱不能顺了他们的一丝辩,越辩越被动,吵吵闹闹的还降了自家身份,索性不和这帮人绕了暂王家是错是对上纠缠。”颖是吵架高手,每次和我拌嘴时候都能扬长避短,避重就轻的胡搅蛮缠。“他们目的就是绕了王家寻事,暂占不占理都脱不干净。”

“恩。”有理,颖这番话有见识。就事论事,只要把王家撇清了,不管事错事对都有机会脱身,要趁了舌战还未正式打响之际把矛盾转移。

“您是织造学的学监,满大唐能在这上说的起话的就您一人。现在不要王家怎样怎样,就直接说这章程是为天下织造业能有序进展才制定的。”颖说到这里嘴皮子越发利落,“不牵扯别的行当,就围了织造业和他们理论,还就不信有比您更懂行的?既然扯上了军供,加上您在织造学里超然的身份,只要不牵扯别的行当,就是胡言乱语也没人敢即可批驳。”

什么叫旁观者清?这就是例子。绞进去的只想了怎么脱身,越急越乱。颖不懂行,织造作坊的事她插不上嘴,始终站了圈外看待事件发展,家里最清醒的就是她。

只要不牵扯别的行当……这句话太重要了。这就不牵扯因工废农的说法,仅仅是指织造业本身的一次试验性变革罢了。而织造学本就是农学里剥离出来的学科,和农学息息相关,王家作坊不过是自甘为试验品来验证这章程可不可行,有没有在整个行业推行的必要性,是先驱!

既然是试验,有弊有利才合常理。知错改错,没错勉励,你不该拉起架势当反动派来打击镇压把?这不是针对王家如何如何,而是针对天下有识之士为国为民的一片赤诚热心,一盆子凉水浇下来把王家打倒是小事,寒了大伙爱国为民的热忱才是目的。

就像颖说的,咱不辩解!已经为国为民到了这个份上还弹劾冷眼不断,还辩解啥?你给王家杀完抄净算了。从我王修于高丽战事上谏言伊始,先后吐蕃攻略,对农学的贡献,织造学里兢兢业业,银监府和恶势力做斗争等等事迹,那样有对不起大唐帝国?那样对不起苍生黎民?王家上下一不求名二不求财,有点好处巴不得惠及周边百姓,说王家牟利的可以来看看,看看庄户是不是被王家盘剥的生不如死,看看邻庄的是不是常年生活在王家的淫威之下。

心凉了,知道错了。全我的错,有错不敢不认,没错也全包了,你说啥我认啥,既然所谓的清流容不下王修这污吏,朝廷爱咋发落都行。为了让你们动手更方便些,我这云麾将军先辞了,织造学咱也没资格为人师表,农学少监一并交了去;还有左武卫的官职,银监府的大印,一盒子送了吏部里。

再不够的话,王家这爵位是不是也那啥了?这可是圣上亲封的,没有圣上同意,王家还不敢撒手,是吧?

第四百一十九章 暗亏

这不是我想惹事,也不是我先惹事。现在走到这一步上,发落王家容易,发落完看你怎么善后。

立场强硬,可面面上不能过于激烈,矛头对准的仅仅是几个欺软怕硬的谏官,就事论事,决不把矛盾扩大化,也要给欺软怕硬四个字坐实。至少要让看热闹的产生这个感觉,王家就因为老实巴交才遭人迫害,要换个横行霸道的主也不会有这挡麻烦。

既然是来辞职的,一幅受了惊吓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在几个书吏那边交手续,弄得吏部官员一个个接也不好,不接更不好。有眼快的赶紧朝吏部侍郎通报,得找个拿事的下来,头次见三品大员主动跑吏部办理离休手续,还这么年轻。

吏部侍郎是大熟人,裴行俭一面对我行礼一面卯足了劲给我朝里面强请,一进屋我还没诉苦,他先打躬作揖起来。“好我子豪兄啊,王将军放兄弟一马,您忍一天明来,就算卖兄弟个面子。”

“为啥?”话还没问就先撵人?没一点政府机关该有的觉悟。

“明小弟赴扶风公干,到时候这吏部就这么大,老兄怎么闹都行。”裴行俭无奈孤苦无依的模样很可怜,看样子比我还凄惨几分。见我捧装大印的盒子有辐射一般,不接也不许乱放,求我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