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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芳最近来得频繁。从我这拿了不少好货色。号称要给程老不死的弄倾家荡产。五成熟的羊肝猛喂,说是荤腥壮胆提神。蛐蛐一个个喂得和螃蟹般横着走,很替苏家的财产担心啊,再这么下去还有大幅缩水的可能。

据说这次举办得比较盛大,不光纨绔子弟,纨绔家长也来不少。大多是军武里的骨干人员,受程、苏二位老爷子影响比较大的,不光自己生活方式比较血腥,也喜欢参与些竞技类游戏。建议去的时侯顶盔冠甲,免得有输红眼的大杀四方危机无辜。

重在参与,博彩倒在其次。既修身养性又娱教一体的健康休闲活动需要极力、大力提倡,有助于国民素质的整体提升。虫文化属于中华文明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就算和四大发明并列也毫不逊色,在我看来后世若不将其列入文化遗产范畴内真是可惜了。相对于几幅破画几首诗歌几间破房烂窑就成为文艺复兴的里程碑的说法,若不加入蟋蟀元素在内的话,是单调滴,乏味滴,徒有其表滴,没有内涵滴!

只代表个人看法,反动派是没办法听懂这些道理。比方说刘仁轨,这老不死就对我的文艺复兴构想持不同观点,张口闭口文恬武嬉烂根基,荒嫖滥赌坏风气,你说人不抽他抽谁?

喜宴上飞乌鸦,汤锅里掉蛤蟆,朝堂就是因为有了刘仁轨这种没眼色少情趣的外星人才死气沉沉,歌舞升平时侯他一旁挑眉毛竖眼睛,一派祥和时侯他指了新娘骂婆婆,有这种官员戳着是上级的不幸,同僚的悲哀,下级的灾难……

到处掰掰,没人愿意理他,再长的理也论不到程老爷子头上,皇家排得上号的都得喊人一声程叔叔,你一个三省上的官员算哪棵葱?狗都不啃他刘家的骨头。

什么叫赌博?凭手气杀运气。耍蛐蛐是技术活,要的是真本事,根本和赌博拉不到一起。看程老爷子乐的,战场上勇猛不及这斗罐里的蛐蛐给他长脸面,领军时侯战无不胜,斗蟋蟀的场子上也丝毫不差半分,十多场下来竟无一合之将,金银不雅观,这场面上不吃来,想上场得朝后堂上兑换竹筹,程老爷子跟前的笸箩里已经快塞满了。

“老苏!老苏跑哪了?定是怕了。”叫阵,程老爷子今瞅准了苏定芳,牛眼顶了脑门上干喊,对旁人更是不屑一顾。

“没死!”苏老爷子就站了旁边,一见程老杀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恨得想抽佩刀。老头今天有点背,上来连吃败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在跟前待。

老四就不管那个,和程老爷子有抢东西的缘分,一进门就扑了程老爷子的点将台上找她的罐子,老爷子要不防备就差点给大将放跑了。大伙起先看得惊奇,毕竟满场子除了下人没见过闺女打扮的选手,身后拉了满满一车罐子霸占个点将台还一边和程老战神打架,纷纷打听由来,弄得我有点下不来台。

“陈家四姑娘啊,怪不得,怪不得。”一位瞎眉失眼的还朝我问,“这陈家是谁家来着?”“水灵灵个俏闺女,敢抢程老将军瓦罐的,怕不是常人家出身。”没等我解释,这边有审美观独特的兄弟搭话了,“看打扮又不是官家,定是谁家郡王带了女儿回京来了,不好穿得惹眼,乱顶个姓混热闹。”

我赶紧点点头,附和道:“这位仁兄分析得有道理,有道理。定是如此!”

“这可不能错过了。”这问话的仁兄身材健硕,理理衣襟,独自调整下二头肌的厚度,身后的台子上左挑右挑选了一罐,掀开盖子斜对了阳光,很内行的从耳朵下取了黄鼠狼毫子朝蛐蛐拨了两个开牙,朝我显摆道:“仁兄以为如何?”

我不好判断,具体看模样的话我一般捉了这种的直接喂鸡,身长腿细,头扁牙短,毛疵水钳带花拉尾,一开牙还唱两声,跟喝了二斤硫酸的感觉。真要抓个比这更难看的还真不容易。看来虫迷的整体素质有待提高。

点点头,“难得,难得!”

“要的就是这股子猛劲,替兄弟瞭阵如何?”说着一袋银饼交给随从全换了竹筹准备和老四对杀。看来这仁兄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