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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年肯定是倒贴,可后面就不一样了。一旦名声叫响,交流会又带了皇家农学这个金字招牌,几年后在大家心目中形成一个传统会事的时候自然有人找上门来承接地方上的举办权,利用地方官府的职权和民间的拥护,农学里一系列商业化措施就可以水到渠成地铺展开来,这时候我就可以将织造学院、花露水作坊、素蛋、纺织品等等产业纳入农交会的渠道,以农促商,以商帮农,在商业动作的基础上将农业发展带入一个新的阶段。

若想起到这样的效果就必须谢绝内府的好意,农学想发展还得靠自身经营,一直吊了内府上吃软饭的话,兰陵和我在那无所谓,万一几年后我不想干了,说实话,我现在就不想干了,带了家小满到处乱窜领略大好河山,兰陵也兴高采烈地调教李甘蔗成为一代能人……后果不好预料,若内府新掌门狗屁不通的话,农学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风光就难说,万一变得和崇文馆一样官僚那可对不起我和兰陵的心血,也对不起刘仁轨这老不死辛辛苦苦营造的干净学风。

“你什么打算?平时抱了腿不给钱就和我拼命,难得内府大方一次,反倒不要了。藏什么后手?”兰陵皱眉凝视我,见我埋头吃果子吃得汁水横流故意占个嘴,抓了我写的草案仔细阅读起来。

一口气看了三遍,戳了太阳穴上开始和我打心理战,“你真的打算让农学自己干?”

“不知道能不能赶了三九周岁回家。”提袖子在嘴上乱擦几下,答非所问道:“出来时候三九光会打滚,回去的时候怕就会爬了吧?下来大人扶了走,慢慢不扶了就学着自己栽跟头,可我也不能因为怕孩子栽跟头就一辈子给他扶着。”

“想家了?”

“想啊,二娘子那么粗壮个汉子昨天都对了月亮发呆了,我多愁善感个人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拽了兰陵脚拉过来,俯身在她肚子上听听,笑道:“现在才确定你真是怀孕了,前面还以为你诳我呢。”

兰陵捂嘴轻笑,“我说实话,不许气。”

“气?我跟个孕妇犯得着生气?”大度地一抬手,黄蛤蟆表情十足:“赦你无罪!”

“前面就是诳你呢,不诳你怎么能给你这看家鹅弄出京城?”兰陵说完飞快地缩回藤床里角,顺手拿了个枕头挡胸前。

“啊?”仰头朝兰陵看了看,“你出京时候没怀?”

“是啊,要不一路上……”说着红个脸水汪汪瞥我一眼,“过了鄂州才发觉有的。到现在才小五月功夫。”

怪不得,怪不得,还以为兰陵体质特殊怀孕不显气,进了河南道兰陵就老是撩得人心痒痒,我成天警告她要忌房事成天房事……可到了鄂州就轮她一本正经告诉我要忌那啥,时间一长就害得我二半夜爬树上梁的,老爷们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怪可怜。

虽然地方上的招待人员明白这些。也常送小姑娘过来解闷,可岭南的条件到底艰苦,常年也没我这么高级别的人来巡视,猛的一下还真找不来京城那种高档次的。能歌善舞少,年龄都我当年见二女时那么大的娃娃,不知道他们从哪弄的人,语言上也有隔阂,一不交流,二不问来历,就算好牙口遇见硬锅盔的时候我也下不了这生手,人活着总得有点原则。我还没退化到倭国人的地步。

也不好生气,我理解兰陵的心思,象征性地教训几句也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从没奢求过天长地久,也没发过白头偕老的恶心盟誓,有了孩子就把俩人的心系在一起。老了,走不动了,老头子也没力气天天朝老太婆府上钻的时候,我旁边有颖,有二女解闷,兰陵也能让甘蔗捎个话来瞎传个口谕之类,顺便再和三九出去打打群架,也算是个老有所盼了。

“知道你不怪我。”兰陵挺个肚子有依仗,贼兮兮地问道:“这些日子夫君可享福了,小姑娘家家的总比我这老太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