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就过来了。”和老刘相处这么长时间,多少摸他点脾气,外面看似鬼气鬼脸,其实对家里也操心。如今独孤复的小店(可以这么认为,称肉时老见他在里面鬼鬼祟祟)生意好得不得了,全因为我每日早上过去夹俩羊杂碎烧饼的原故,起先是常贵,再就是常贵负责的大白菜攻关小组,然后蔓延到整个农学,直到清早发现张家仨小子一人一个杂碎夹烧饼边吃边进门的。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指导独孤复将小店旁边的烧饼摊子盘下来更有商机?
从那以后,常见老刘下班也过去称几斤杂碎回家。堂堂门下省侍郎,叫起来就是宰相,能爬了这个位上都车马滚滚而过,羊杂碎这种东西看都不看,更别说亲自过去称几斤那种掉身份的兴动。除了我和独孤复这种另类纨绔,还真没见过真正有身份的人这么干过。
“看,就那人!”眺望,眼神好就是没办法,老远就看刘仁轨单骑而来,比他平时的速度快了不少,伸手给颖指明白,“看好,就是一天给我脸色看的老王八蛋,哇哈哈……”
“刘宰相?”颖好奇地探出半个身子,若不是揪了树干真怕她掉下去,自言自语道:“很英武个人,没夫君整日说的那么不堪。”
“去,懂啥。”一把给颖揪回来,找安全地方放好,“英武个屁,吊孝脸,知道的是宰相,不知道的以为他家老死人。”
“就是穿着上寒酸了,李大人,上官大人他们也见过,人家一看就是宰相的派势,唯独这刘大人倒像个行伍的,骑马比夫君还有模样呢。”
“你犯花痴啊?”朝颖脑门给了一暴栗,“见过我骑马没?平时和你出去悠然自得,谁骑得跟逃命一样?明早起你害喜时候叫我,我就蹲这堵他,哇哈哈……”
“这说不来,这两天涨了饭量,倒没害过。”
“你就不会复习一回?一辈子能害次喜多不容易,可不能忘了,明天不亮就害!”
颖狠狠地点点头,认真地拧过来一把。
哎呀,起得早就是精神好,天没亮就拾掇停当,给马拴了官道旁的树桩上开始晨练,没有程初那么厚脸皮堵了官道打拳,站了土坡上面对官道打各种养生拳法,天边鱼肚白泛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爬了一堆干草上蠕动。正喘口气就看见老刘独有的猥琐身影出现在祖母中,伸手拉刀,重振精神高呼:“学监,刘大人!”
刘仁轨勒了缰绳四望,等我提了刀从坡上转下来时候发现老刘正立马眺望我家庄子。
“学监好!”气喘吁吁地跑去给马解开,“这么巧,没想到在家门口能遇到学监,您这是才从……京里过来?”
刘仁轨无奈一笑,没有接话题,抬手指了指远处农庄,“那边都是王家的庄子?”
“是啊。”我朝以前云家庄子群落指指,得意道:“两片都是,一旧一新,从这大坡一直到尽头的林子都是王家的产业,要照顾这么多人穿衣吃饭,可真是不容易呐。”
“小处见大,少监果真不凡。”刘仁轨见我终于爬了马上,一松缰绳放开马步。“这路以前走过,却没留意,如今家里也有了田产才有心思打量这些。一路看过去,前后十多里地就数少监家的农庄富裕,不用朝近处去就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