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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祸不单行,这简直催命来了,颖好端端怎么忽然就病倒了,要命!

第二百八十一章 门诊

果然是病了,看情形不必请孙思邈来,但病情绝对和老孙有关。名医恐惧症让我对这位叱咤医坛横行近一甲子的老中医敬而远之,不可否认这位老先生留给后世许多宝贵的东西,在我看来最具有代表性的不是那些医学巨著,而是烹饪上作出的巨大贡献。

说来话长,和我腊月二十三上抢救回来的几副猪下水有关,很奇妙的东西,闻起来臭烘烘,吃起来香喷喷,以前因为颖拼死反对,只好和二女在外面吃,虽然小店的做法不尽人意,可多少能解馋。

关中地区千百年来最富盛名的小吃不是羊肉泡馍,而是一种叫葫芦头的吃食,对颖来说很不幸,她生活在葫芦头才出现不到半年的年代,注定逃脱不了这个玩意的魔爪。而孙老先生独到的药材配方不但清除了肥肠里的油腥气,在不破坏口感的同时,更添鲜香。汤香肉美,肥而不腻,热汤滚滚的大锅灶上悬挂一个标志孙老先生亲临的药葫芦,成为猪下水制造业的救世主,业内名声之隆更胜药王称号。

很遗憾,我这个吃了葫芦头长大的关中人一直没有弄清楚行内配方,猪肠子这玩意做得好的确让人流连忘返,若做不好的话,颖现在的模样就是榜样,不但吃不得,连闻见都能吐得天翻地覆。

我过于自信,为迎春节,力求在烹饪上精益求精更上层楼,没有弄清楚配方的情况下贸然指挥厨房弄了一锅猪大肠,于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那东西味道大,我杜撰孙思邈奇妙配方让颖好奇地在旁边站了大约十秒钟就摇摇欲坠,当时症状并不明显,晚上在我的鼓励下鼓足勇气吃了那么薄薄一片,可能照顾我的面子。或者深怀对药王的尊敬,忍辱偷生的咽了下去,只推说累了,躺炕上睡过去。

没在意,谁知道今天就不行了,别说猪大肠。非说厨房里所有的家具和吃食都沾了腥臭味,连带壳煮的鸡蛋都不可避免,一气吃了两串糖葫芦压腥,这会半死不活的吐完又滚炕上装死。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有点不好意思,多年来只要经过我手里出来的吃食都属于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色。这次却栽了猪大肠上,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不说,颖非得说我浑身猪肠子味熏人,叫我回避,这太伤自尊了。

“还有二女。”颖被子蒙得严实,只露苦大仇深的半人脸,“快去洗澡。换衣裳,妾身活不成了。”

“洗过了。”我望了二女一眼,二女点点头,再洗就三遍了。非洗成半身不遂不可,歉意地坐了一旁,“猪肠子都喂狗了,早就没了。”这点我比较欣赏旺财和针鼻,它俩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不许说。”颖金贵地转了个脸,猪大肠三个字仿佛也有了邪恶的魔力,一说出来如肠亲临。飞快探出头来捧个盆子干呕,弄得我和二女俩手足无措。

这太夸张了。对我信心是个不小的打击,从哪里跌倒要在哪里爬起来,还就不相信,卖葫芦头的不给配方,我不会亲自找孙思邈去?

以德养性、以德养身、德艺双馨的老前辈,途经杨坚、杨广、李渊、李世民、李治五位风云帝王,却能修身养性,拒绝朝廷封赏,视功名于粪土,治病救人为怀,问求医道,按年龄推算,现在估计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仙人?国际最著名的医学家也喜好猪大肠,就凭了我俩在口味上的志同道合这一点,也得去拜访拜访,顺便将葫芦头原始配方搞到手,重振我在王府烹饪第一声威。

去这前得好好收拾收拾,老先生既然不爱作官,肯定也歧视官家子弟,我这身打扮有点时髦,如今粗布棉衣属于奢侈品,麻布片子裹身上又有点冷,一身皮裘又违背我绿色和平组织准成员行为规范……其实最关键我不知道老头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