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的复杂,工期相对长一点,现在人手不够,勉强没停工而已,达莱带了丫鬟前后操持,尽量让有限的人手发挥最大的效用。
感觉颖分派我过来是添乱,远处看达莱指挥自若,一近前就变得缩手缩脚。“我马上走,转过来找茅房,小解完就走,你该干啥干啥。”没有取得主帅亲临三军效命的景象,工匠都外来的,几乎都不认识我,人家也没偷懒,感觉自己很多余。
插不上手,满庄子乱逛。看来今年养鸡是主流,家家户户都一院子鸡,少则七八只,多则……没仔细数,大概有十来只吧。云家的荷塘已经成了气候,荷叶重叠在水面上,一派生机,唯一不同就莲蓬稀稀拉拉没几个,误了花期能有这个效果就很不错了。八百亩的荒地改造工程远未完成,云丫头带了一帮忠心佃户仍在大日头底下开挖,见我过来远远的挥挥手打招称呼。
“不过来,你忙你的!”我老远朝云丫头喊着,制止她准备跑过来的打算。这丫头有意思,眼尖,每次我从这里路过,不管多远都能被发现。旺财不知道我喊什么,满怀敌意地朝远处叫唤几声,给我壮胆。“叫啥,人家都忙,就咱俩游手好闲。”
旺财对我的夸奖很得意,吐个舌头摇摇尾巴,跑河岸下喝水去了。自打云家开了河渠口,现在水势比以前大不少,找了个木棍戳了戳,深的地方水能过腰,不错,再过几天能来游泳,比家里池塘干净得多。
庄子上有两处地方我轻易不过去。一处是学堂,我对学校,尤其是中小学过敏,准确地说是对铃声过敏,不管是电铃还是手摇的那种,一听见就生不如死。造纸作坊也不去,绝对不去,在外人看来是王家的产业,可一踏进作坊就有好像到了别人家。我的地头出现这种客场的感觉让人周身不舒服,我不愿意找不自在,来回过往刻意屏蔽它的存在。
再过一半年就好了,兰陵已经下决心对造纸作坊的领导班子进行换血,老四和二女精心挑选了自己可靠的人进入作坊适应学习。一旦时机成熟,取而代之的那一天,绝对要在里面睡上一宿来显示我的统治地位。跑到坡上找了个阴凉草厚的地方,不错,松快地睡了一觉。
“入夏了,谁还这么无聊?”在庄子上闲散晃荡了一天,刚进家门颖就递我了双皮手套,长腰,能拉半个手肘上。
“一天也不沾家,达莱都回来了。”颖接过手套仔细收起来,“军部上派人送过来的,别人都领了,就差您一人。”
“哦?拿来我看看。”听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将手套翻来覆去的端详。大气,有军用品的厚实感,手掌处加了一层皮垫,更加耐磨耐用。高腰处开了条长长的岔口,两排小空打得整齐,对于这个设计太熟悉了,根本就是系鞋带的地方,各人胳膊粗细有别,这个创意很好地解决了松紧问题,赞叹道:“不错,真好。”
“不好。”颖不情愿地贬斥着,“去年夫君才弄的玩意,今年就进了军伍,这么大便宜不知道让谁家得去了!”
“呵呵,管人家谁得便宜,冬天手不冻就行。就是给了咱家造,光从胡子那买皮子,不亏钱都是好的。”我把手套拿给颖看,“明显不是胡子的手艺,稍微硬点,可结实,咱家有这本事?”
“咱可以做棉的嘛,谁家有棉花?”颖嘟个嘴不认输,倔强道:“纱的也行,不分季节,什么时候都能戴,又不是非得戴皮的。”
“天下的好处咱不能一家沾完,知足吧。”不知道是谁的作坊,但绝对和兰陵有关,熟皮工艺改进了不少,估计谁家胡子作坊遭殃了,被弄走了传家秘技。不道德啊,偷师学艺,兰陵真的堕落了,嘿嘿。“这事我有计较,你不操心。麦收后荞麦种子发下去,通知各家各户,成熟后不要留种,往后咱家所有的粮食都不能留种。”
“老从农学上拿不好吧?”颖在顾虑,认为我的做法过于奔放,“时间长了遭人诟病,对夫君名声不好。”
“用你的,啥名声不好。拿多少都给钱了,按粮食价钱称回来的,又不是偷。”今年农学上荞麦种子不少,试验田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多余的我就按荞麦市价买下,很公平嘛。已经交代下去,因为试验需要,高产不能留种的,往后就按一万亩的需求朝农学拉,这个钱我出。不让农民掏钱而已,又没说不让地主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