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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熟皮工艺在我国自古就有,做鞭子、皮甲可以。若要手套的话,还是几家胡商的皮革店最好,域外的秘传特殊工艺可以让皮革柔软如棉布,戴在手上如同第二张皮肤。想弄个软羊皮手套还得找外商购皮子,不过纤细的皮手套手上很有型,颖和二女一人做一双不错,男人家就胡混下无所谓。

“不用。”颖和二女明天还要忙,不让她俩操劳。咱家有现在的棉纺业专家,“我找达莱去。”

“不要她!”颖对我的穿戴把持地仔细。“由头到脚都是妾身和二女亲手裁缝的,还轮不到个高丽贱婢,夫君莫客了。”小手工,难不倒二位心灵手巧的夫人。按我画了手型,二女用绸缎做了个内胆,棉花塞得均匀,临了还走了线脚,将棉花固定在胆里。颖则和了三层粗麻布做了个外套。套口缝了一圈兔皮上去,将二女做好的内胆塞进去拉崭,里外针线走了两遍,织补牢靠。

我看来庞大无比的工程在二位夫人手里行云流水般就完成了。说实话,比我后世在商场买的要好。手工线脚比缝纫机匝出来的还密,尤其套袖一圈兔皮紧密柔软,连在手腕上又装饰又遮风,唯一颜色太单调,麻布是白的,兔皮也白的。合掌手套戴上和北极熊掌有点像。

“给你俩按皮的做。”我戴个手套暖和,在颖脸上捂捂,又跑二女脸上按按,“好,舒服,嘿嘿。今晚睡大被窝。”小心将手套压在枕头下,亲自将三人的铺盖拉一起,“都来,滚一起暖和。”

一早戴个手套满世界显摆,刘仁轨是文官,可仍旧按军武里骑马的习惯,下马就一气朝手上哈热气,翻来覆去地搓。“哦?”见我已经在院子里做早操,惊异半晌,“少监今天最早啊。”

“哈哈。”得意笑笑,夸张地做了俩伸展运动,双臂伸缩,“一般,在下没睡懒觉的习惯,闻鸡起舞,天天勤练刀法。昨晚钻研学问忘了时辰,早上起晚了怕过了卯,先赶来农学再冒练。”说着戴了手套拉了腰刀一阵快舞,寒光闪烁,呼呼生风,武侠片绝传,要边跳边抡,若期间弄个飞天周身闪爆硝烟弥漫就更拉风。

刘仁轨被我凌厉的刀气逼退到墙角,直到我收功撤马也没看清楚路数,痛苦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无知苦闷。“少监手上是?”为掩盖自己武学上的缺憾,主动将话题扯到我手上。

“哦,小玩意儿。”满不在乎地将手套除下让刘仁轨端详。

“嗯,做得精细。”捏了捏,朝里面探了探手,茫然问道:“松软保暖,里面是?”

“棉花。夹层里塞了点棉花。”

“这个有耳闻,可是工部和少监合搞的那个东西?”刘仁轨把手套翻来覆去地搜寻,颖和二女手艺太好,没给刘仁轨看棉花的机会。

“呵呵。”我接过手套塞怀里,看看刘仁轨表情,有门。降温后,王家精心预备好的棉被友情大放送,凡是有关系的都不放过,我这边从官职最小能力未的李世开始一直送到英公李绩,颖则在贵妇圈子里郡主县主,能拉上话的都有礼物,给王家赢了个好名声。唯独刘仁轨不好打理,清流,礼尚往来在他那儿行不通。礼品直接送过去,弄不好得让人家打出来。即伤和气又损面子,不敢贸然行事。可不送的话,我又咽不下这口气,不收礼品就是不给王家面子,不给王家面子就是不拿我当回事,不拿我当回事就是看不起皇上亲封的伯爵,就是亵渎贵族,亵渎皇权,蔑视王法!“棉花今年试种,说起来也是和民生息息相关,农学上理应有个备录,其中种植方式和物种特性都该有案可循。”

刘仁轨笑了笑,“工部的差使,农学还是不插手的好。”

“话是这么说,可工部也只是推广规划而已,能不能提高棉花产量和抗病毒能力还得农学上的人员钻研。往后能不能让棉花不再成为豪门贵族的专享,同麻布织品一样走进百姓家,还得靠咱们农学上下齐心。”不给他扯进来就不姓王,说着从窗台上取了放棉花的褡裢递给刘仁轨,喊杂役烧壶热水送来沏茶,“外面冷,进去谈。”

刘仁轨将棉花摆了一案子,左看右看,又捏又撕,“产量呢?和桑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