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你给我过来!”猛然发现赶鱼虾的家伙竟然是谢宝,正咧个大嘴耍得高兴,根本就没注意到对岸有人过来。马上就考试了,这家伙还跑河边玩耍,虽然能理解域外人对河流的渴望,但也不必要拿了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吧。云家的鸡吃鱼虾补钙和你有屁关系。早上还和秦钰想去看看谢宝,秦钰觉得这时候正是考前用功的时候,怕打扰他,这可好,玩开了。
谢宝看见是我,忙扔下棍子顺流跑了好大一段才找了过河的独木桥绕过来,老远就“王兄,王兄”的叫唤。
“还要不要考试了?”我变了脸色,劈头喝道:“有你这样的学生吗?”
“嘿嘿。”谢宝理屈地抓了抓头发,“庄户家都操办过年,小弟一乱就没了念书的心思,才随了他们捞虾米,嘿嘿。”
“人家忙和你念书有啥关系?”我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考前两个月最紧张的时候,别说出去玩,就是上厕所都怕蹲的时间长了。“你今天就给我搬回来住……”说到这里不由的笑了,和人家非亲非顾的,摆了个长辈姿态有点过分,“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别辜负秦钰对你的一片心意。”
“王句子教训得是,小弟受教了。”谢宝恭敬地行了一礼,略带激动之色,“小弟父母早年失散,家中没个管教,才养成这个性子。能得王兄如此管护,心中感激……”
“感激个啥?”我拍拍谢宝肩膀,有点同命相联的感慨,“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感激找秦钰去。男人嘛,少来那么多无聊的想法,往后的前途才是正经。”指了指对岸云家的几个杂役,“你要想那样活一辈子也行,只要不嫌委屈了自己的才学就成。”
“是啊,如果能那样过一辈子……”谢宝无奈的摇摇头,“小弟有时候也想过,能这样过一辈子未尝不是好事,才学并不重要,小弟也没有想着去考什么功名……”
“就是想报仇也得有资格。”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个为仇恨活着的人,忽然领略到田园中的乐趣,难免有点茫然。谢宝的脾气不适合报仇,他还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只是耿直而已。“不罗嗦了,赶紧回去抓紧功课,没家没业正是打拼的好时机。”摆了摆手,催促谢宝回去。
看来我真的变了,竟然能说出这么阶级感分明的道理来,贵族生活让我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竟然能指着劳苦大众当反面教材,太可怕了。环境改变人啊,要不是运气好弄了这么个身份,说不定现在也是捞鱼摸虾中的一员,看着对岸几个人乐呵呵地网来网去,也过的蛮快乐。我凭啥编排人家?
雨雪有加大的趋势,身娇肉贵的我有点受不了,急忙往回赶,家门口迎面碰上二位夫人的采购团队,看样子收获不小。
“花钱花得爽吧?”颖和二女将战利品摆了满满一炕,琳琅满目的和抄了人家杂货铺一样。我本来脱了鞋想上炕躺一会儿,随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被绣花针扎到肉里可是很不舒服的,危险处处存在。
“没花几个钱,熟人家的店铺。”颖拿了个火狐皮的围脖在我身上比划着,又换了个什么皮的帽子出来套我脑袋上,二女则脱了我的鞋朝里面塞暖脚的毛毡子,我被前后的摆弄。“今天路过‘福昌楼’,上去转了转,夫君猜猜发现了什么东西?”
“啥?”这事没法猜。‘福昌楼’是京城有名的高档干货门面,发现啥都不稀奇。“干货嘛,有啥稀罕?”
“才不是。”颖眯眼一笑,“变蛋啊。咱家的变蛋上了货架,价钱标的没谱,三十文一个。”
“三十文?打劫吧。”三十文是个啥概念,普通人家够用一个月的花销,就买一个鸡蛋?“有没有人买?估计就摆那作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