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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不要管这些德国飞机,继续前进!”

科斯莫和他的军官们撕扯着喉咙驱使士兵们驰援海滩,然而不少没有经历过战争和空袭的士兵宁愿趴在雪地里也不肯重新站起来,德国攻击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在威力上不亚于一枚重型榴弹炮,唯有趴着才更有可能躲过那横飞的弹片。这些英国步兵极少有人知道,在他们头顶盘旋的那些“海鹰ii”每架只能携带一枚这种航空炸弹,它们机枪扫射虽然也有不小的杀伤力和威摄力,但扫射时被防空火力击落的风险也更大。

两分钟之后,地面上的英军终于收拢大部分士兵重新整队前进,这时马多尼带着其他海鹰迅速降低高度,随后沿着公路扫射一通,这次英国人的机枪子弹最多只是在德国飞机的机翼上留下几个小孔,不过许多英国步兵赖死赖活也不肯起来了。

“一队德国飞机居然能够阻碍我军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的飞机在哪里?”看到这种情况,56岁的科斯莫忍不住哀叹起来。

在一座小农庄旁边的雪地上,好几个孩子正在快乐的打雪仗,小雪团你来我往的在空中交错飞行,这也是一场战斗,一场毫无恶意、毫无破坏力的战斗。农庄里的一栋平房附近,几个妇女围拢在水井旁边洗衣服,一个老头则拄着拐杖享受着寒冬难得的阳光,一切都显得这样自然而平和。

不远处传来蜂群出动般的嗡嗡声时,孩子、妇女和老人都停下来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这种轰鸣的声音从沉闷忽然转为清晰时,一大群队形并不明显的双翼飞机瞬间出现在农庄东北面的一片树林上空,它们距离树梢的高度只有不到十米。

“噢,上帝!那是德国人的飞机吗?孩子们,快躲起来!”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用尖锐的声音叫唤着雪地上的孩子。

“别急,德国人应该是在南边的海滩附近,他们的飞机也应该从我们南面或者西南面飞来,让我仔细瞧瞧!”老人右手拄着拐杖,左手在眼睛前面搭起了遮阳棚,旭日的光线略显刺眼,那些飞机上的图案在金色的光芒下并不十分清晰。

“啊!啊!是我们的飞机,带有圆环标识的英国飞机!”老头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这群飞机起码有三十架,他还从未看过如此多的英国飞机。如果它们排成三机、五机或者十机编队,这个场面看起来会更加壮观一些,可惜英国飞行员们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油料来进行编队飞行训练。

没等这些英国平民开始欢呼或者雀跃,那群英国战斗机很快消失在另外一片树林上方,嗡嗡声也在由近及远的迅速消弱。在这个农庄能够听到大海的呼唤,却听不到战斗的号角,因为这里是南安普顿的郊区,到博内茅斯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乘飞机的话就会快上许多,大约10分钟就足够了。

在这群赶往博内茅斯的英国飞机最前列,三架“雕”式战斗机平稳的并排飞行,它们潇洒自如的姿势让其他唯恐掉队或是与友机相撞的飞行员羡慕不已。

吉米、卡里、加比,三个同为22岁的英国飞行员,他们的飞行小队号称不列颠之鹰,这个公认的称号并不是靠喝酒或者打牌得来的,而是因为他们曾在法国战场、多弗尔空战中数度与德国空军交手并存活下来,是英国航空部队中罕有的国宝级飞行员。面对外界的吹捧和赞扬,这三位年轻的飞行员显得非常谦逊,实际上他们从未击落过一架德国飞机,而且每次空战都无一例外的落荒而逃或是被击落,尤其是在最初没有装备降落伞的情况下,他们能够活下来无疑是受到上天的眷顾。

吉米上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五次侦察任务,三次遭遇德国战斗机,其中两次被击伤后迫降,一次侥幸逃脱。参加过9月的多弗尔空战,座机被击落,落水后获救,在伦敦空战中由于没有飞机而在地面观战,外号“九命老猫”,他也是大英帝国陆军航空部队第一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

卡里中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三次侦察任务,三次均不幸的遭遇德国战斗机,其中一次被击伤迫降,两次在同伴的掩护下侥幸逃脱。参加过9月的敦空战,座机被击伤后在泰晤士河上迫降,结果因为手脚骨折而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复出便赶上这场背水一战的空中作战,外号“幸运的小猫”,第一战斗机中队的副队长。

加比中尉,驾驶侦察机在法国执行过三次侦察任务,前两次遭遇的都是德国侦察机,尽管德国人在他的飞机上留下许多弹坑,但他和他的飞机还是安然返回机场,不过最后一次他刚起飞不久就遭到三架德国战斗机的围欧,这次他和飞机不仅被击落,他身上还被对方的子弹穿了两个窟窿,但他从30多米的空中落到法国人的粮仓里并奇迹般的存活下来,于是得到“拍不死的小强”这一象征巨大荣誉的称号。

受伤后的加比成为最后一批通过海路运回本吞的英国远征军士兵,之后英国海军在第二次北海海战中全面溃败,接着英国政府宣布英吉利海峡全面禁航布雷,倒霉的弗伦奇和其余留在法国的英远征军将士则在塞纳河战役中投降不成反遭全军覆没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