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开口:“是不是陛下立新后了?”
是啊,她被罚闭宫思过半年,又一直病着,这个皇后也没尽到责任,到底不是很称职。
宫中能有如此大的热闹,还要文武百官去奉先殿观礼,一定不是小事,此时既不是年末新春,也并非储君新立,除了新立皇后,还能有什么事呢?
那宫女猛地给她行大礼,头磕在地上,发出“嘭嘭”声响。
听着这声响,舒清妩一下子就淡然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觉得自己已经飘出躯壳,淡淡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原配皇后还没死,新后就迫不及待准备主位中宫了吗?她病糊涂了,连陛下是什么时候废后的都不知,如今还留着父亲安国公的爵位,想来已经是给足了她脸面。
可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舒清妩笑着笑着,眼角的眼泪顺着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
那晶莹的泪带走了她所有的累,所有的倦,所有的遗憾与落寞,所有的伤心与难过。
大病一场如同痴梦一生,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又似已尘埃落定。
泪水冰冷冷滑落,带走了旧日的光阴,带走了一生的奢望与幻想。
舒清妩长叹一声:“这样也好。”
她这么说着,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那些压在她身上的重担全都消失不见,最后剩下的,大抵只她自己这个人。
她十八岁入宫,至今已有十一年光阴。
从下三位的才人一路成为至高无上的中宫皇后,也不过只走了六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