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檀被朱羽照夜勒得太紧,痛苦地咳了起来。
海琉光打了个呼哨。从远处传来响亮的嘶鸣,风声呼呼,一匹神骏的天马从上方飞了过来,降落在海琉光面前,它低下头,讨好地蹭了蹭海琉光。
海琉光拍了拍马头:“疾风,过去,送他们两个人离开这里。”
阿迦叶看了看海琉光,勉强退开了一步。
疾风踢踢踏踏地走过去,它伸长了脑袋,嗅了嗅,眼睛一亮。兽类的直觉敏锐而精确,它马上认出了昔日旧人,开心地把大脑袋凑过去,拱了拱朱羽照夜。
朱羽照夜已经十分虚弱,差点被疾风拱倒了,他摇晃了两下,连带着墨檀都几乎跌倒。
疾风眨了眨它温润的大眼睛,四肢弯曲,在朱羽照夜身前跪了下来,放低了身躯。
朱羽照夜挟持着墨檀,吃力地爬上了马背。疾风立起,一声长鸣,振翅飞起。
“墨檀!”阿迦叶焦急喊道。
海琉光对着阿迦叶摇了摇头,她腾身跃起,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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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无声,拂过发丝、拂过肌肤,带着海水咸涩的气息,再火热的身体也会在水中冷却。苍茫而深邃的海洋,头顶是天幕、脚下是苍穹,浓郁的深蓝,是没有星辰的夜空,光影不定。疾风敛起了翅膀,化为巨大的海马形态,在海水中穿行。
朱羽照夜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墨檀默不作声地握住了朱羽照夜的手。温暖而柔和的波动从墨檀的手掌传递过来,经由朱羽照夜的手臂,蔓延到他胸前的伤口上,绿色的光芒闪烁不停,药师的治愈之光慢慢地渗透到血肉中,抚摩他的创伤。
朱羽照夜在墨檀的背后,他的声音是低沉而轻微的,几乎要散在这流水中:“我真是个愚蠢又无能的家伙,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像发了疯一样,被人瞧不起、被人唾弃。墨檀,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我?”
“傻瓜,你只是太年轻了。”墨檀微微地叹息,“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免不了会犯傻,就连琉光当年也是如此,过去了就好,你总会慢慢地成熟起来。照夜,现在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话了吧,有些东西是你无法逾越的规则,并不是所有你想要,你都能够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