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随口说笑的,谁知道乍见前面赵魁宿耳根通红,赵魁杓大吃一惊,一把抓过身旁敏安侯世子的衣袖:“关卿!你看看……”
施昭关意识到此刻赵魁宿的窘迫,淡淡抽回赵魁杓手里的衣袖,点点头,没出声。
田清是从来不想理会这些学生的小动作的,东南角的七皇子向来睡得安稳,从不打搅旁人,东北角四公主六公主总是喜欢悄悄说话,中间大皇子总是喜欢逗五公主说话,旁边敏安侯世子就一直看着他俩……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该讲的自己一点也不会少讲,听不听都在他们自己。这太师之位也是赌气担着罢了,等大皇子不在国子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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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日,汴京城城楼上,赫赫然萧萧索索不多不少将将隐约见着三道人影。
“五妹妹,算了吧。”赵魁杓如今已被正式立为太子,皇帝旧疾缠身,太子暂代理政务,本是诸事缠身,今日也只得抽空陪妹妹出宫,怕她一个不留意做出什么傻事来。
赵魁宿静静靠在哥哥肩上抽泣,拿帕子一点点沾着泪水。
尽管身着便服,杏黄色的龙纹依旧使守城的官兵低眉侧目,闭耳塞听,无人敢探听皇家是非。
只一旁,敏安侯世子紧握着拳头不卑不亢立在此兄妹近旁,脸色有些难看,不知在想什么。
田清田太师的马车在京外的官道上越行越远,眼见着车厢四角的流苏晃晃荡荡得,车轱辘声也就渐渐不可闻了。
今年本是赵魁宿从小太学升学的年纪,本想着去学堂见不到田先生,还能时不时去探视大哥也能再多看几眼讲学时候的先生,先生讲学的时候仿佛周遭世界都与他无关,仿佛大千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睥睨天下之气。听他讲学是在深宫中的赵魁宿最快乐的事情。
谁承想,这回休沐,先生竟上奏皇帝,说太子于他已是教无可教,竟是要辞官回乡了。
三乘马车带着全部家当,也不知怎么说服的皇帝,就说走就走了,对官权是毫无留恋之意。
赵魁杓轻轻抚着妹妹的背:“乖妹妹,田先生志不在此,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怀里的赵魁宿楞了一下,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双眼晶亮望着赵魁杓:“大哥,我能不能求爹爹把我嫁给他?!”
赵魁杓闻言还没有什么表现,一旁的施昭关震得一抖,敏安侯世子这么些年一直跟着太子爷学文修武,礼乐射御书数一样没有落下,体格也日渐壮硕,个头也隐隐拔高,如今也是剑眉朗目,面似银盆,鼻直口方,嘴唇通红,日后定是个极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