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避重就轻道:“今儿散了学,跟同学口角了几句, 不知怎么的,动起手来,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趁乱抓了只砚台砸他头上了。”
沐儿听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痛。竟是被砚台砸了,那东西有棱有角, 又硬又重,能不严重么?就怕伤了性命或是伤了脑子。可又想,都是孩子,手劲儿有限,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多半是不会有大事。再看看小笛子,头都要勾到地上去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能等明天了。可胸口堵得实在难受,打人的,还能是谁家的呢?
安平伯府穷,女孩子们就在家里,跟着老太太识几个字,又或大的教小的,混过去。男孩子们,因安平伯夫人娘家也算是书香门弟,有自己的家学,便就交些钱,厚着脸附学在那里。
好歹是亲戚,虽然平时安平伯府的男孩子们也没少受气,可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这回九哥儿怎么竟会被欺负得这样惨?
“还有别的哥儿受伤么?打人的就没个人瞧见?侍郎府也没个大人出面管管?”
小笛子一愣,抬起头来:“并没别的哥儿受伤……。侍郎府?哪个侍郎府?”
“夫人,奴婢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唉,这才几个月,府里的事,是一桩接一桩。”流采在一边接口道,一副三姑六婆口吻。
一听这口气,沐儿就一愣,知道准不是些什么好事。
太子本来就讨厌她家,若再多知道些烂事,怕不是会再雪上加霜?
她心头烦乱,偷偷给流采甩了个眼色,转头看向太子,哑声道:“别的事以后再说罢。只盼着九哥儿明日能醒。殿下,多谢您今日派人去瞧了。时辰也不早,不如……”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冷眼如风,狠狠刮了她一眼。
沐儿觉得脖颈一寒,忍不住怂怂地想,这些事,就算流采不说,太子若要打听,也容易得很。
太子用手指敲了敲榻边上的桌几:“流采,有什么话,说全了。”
流采眼珠子转了转,见沐儿没抬头,姑娘都怂了,她也不敢隐瞒。当下就把今天听来的杂七杂八的闲话,添油加醋,一股脑儿地说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