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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密的黑发像发光的黑色瀑布,掩着她半张小脸,也掩住了她眸中淡淡的失望。今儿的事,太子什么也没问她,可却把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拎去问。可见是并不信她。

流采住了手:“殿下叫奴婢把事情从头说一遍。”

“从头?哪个头?”

“就是咱们吃早饭时,姑娘问,今日是不是要打猎呀。姑娘忘了?”

沐儿莞尔:“听完你长篇大论的唠叨,殿下可说了什么?”

流采吐吐舌头,抓起一绺头发:“姑娘也不出门了,就随便梳个髻吧?”

她把那缕头发用簪子别住,接着道:“殿下可耐心了,都没打断奴婢的。才没像姑娘这样,成天只叫奴婢说重点!不过呢……听完了,他可什么也没说,就打发奴婢出来了。对了,姑娘,奴婢出来的时候,伯爷跟世子爷两个,一脸愁,在外面候着呢。我走过的时候,瞧见世子爷额头上破了块油皮,一双眼一个劲儿地瞧我,倒像是有话要说。”

沐儿恼得把手中茶杯一搁:“那混帐,惹出这么大事,也不知道收敛。你可别再搭理他。谁知道他有什么毛病!”

明明跟承恩侯世子之间清清楚楚,可她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承恩侯世子那没正经的,会在太子面前说出什么胡话来?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平定心绪。

流采左右溜了溜眼珠子,又跑到窗前看了看确定无人,才神秘兮兮地凑近沐儿耳边,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姑娘,我看他莫不是像话本上说的,得了相思病?才这么不管不顾的?!”

“噗……”沐儿一口茶飚出来,全喷到了流采的脖子里。

这一夜,太子没有过来。枕松楼也没人去打听他去了哪儿。

第二日便是狩猎的正日子。

一大早,天还漆黑,沐儿就被吵醒了。

她闭眼听了一阵,有鼓有锣有号角,响得人心慌。她索性裹上件厚衣裳,趴在窗上,以手托腮往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