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良宵默不作声的爬上床榻,以被掩面,低低地抽泣出声,身子蜷缩成一小团,任谁见了也要心疼万分。
冬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见主子不愿说话也不敢多打搅,默默陪在床边,直到冷着脸的大将军走进门来,她慌忙起身退出屋子,遇上急急赶回来的小满,也只使眼色将人拉出去。
寝屋里,哭得昏天黑地的良宵还不知道将军进来了。
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宣泄一场。
宇文寂捏着那张纸,轻轻在床边坐下,深沉眉目浸染着前所未有的懊悔自责,他伸出大掌,顿了良久,才敢轻轻的,一下一下抚过那个拱起的小团,不经意瞧见远处的剪刀,微微发白的脸色越来越差劲。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温软软的遥遥发起狠来,不亚于失控的自己。
疯狂,绝望,孤注一掷。
他畏惧恐慌,甚至不敢从她手里夺过那会伤人的物件,即便知道自己出手只需一眨眼功夫便能制服她。
他怕天有不测风雨,怕万无一失里的一失,怕失手伤了遥遥。
今日一开始他便伤了遥遥。
绝不能再鲁莽失控了。
半响后,被子里的呜咽抽泣声渐渐平息下去,探出个脑袋,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灼得宇文寂内心蓦的一痛。
他脸色晦涩不已,良久,才低低唤了一声:“遥遥?”
被子里的人身子狠狠一抖,显然被这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惊到。
良宵两眼放空,失神的望着前不久才换下的鸳鸯图案花账,忽地听到这一声遥遥,情不自禁的坐起身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床边的男人,下意识往里挪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