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声音这一突破点,负责处理马匹之事的程副将又仔细排查了一遍,果真从当日喂养士兵那得到蛛丝马迹,再一搜查,却是一颇有节奏的奇虫叫声,请镇守过边疆的老兵来瞧,终是拿到证据。
烈马受过教化,闻声识人,战场上只稍放几个叫唤不停的虫子,便要了几百骑兵营精锐将士的命。
事情水落石出,宇文军上下无不赞服大将军的睿智精细,实则大半功劳是良宵的。
向圣上呈奏折时,宇文寂半句都没有提起,倒不是揽功,却是不想将他的心头宝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今日是功,来日大战时,便是罪孽。
再者,他的女人,是奖赏还是宠溺,从不需要旁人。
待宇文寂处理完这些繁杂事务回到沙场,方才还闹脾气的人已经骑着扶良从身边奔驰而过,笑容明媚,堪比初升艳阳,光是瞧着便觉心情开阔许多。
良宵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牵着扶良走一圈便兴致冲冲的要上马,冬天和老黑劝不住,谁料这瞧着娇娇的夫人,折腾两下竟真的上去了。
是以,良宵这会子畅快着呢,什么过节也记不住了,扬笑道:“将军,我自己上的马!”
宇文寂便也悦然了。
这样的难得的好天气里,两人直到日暮时分才回府,行至马车旁时,良宵忽的住了脚。
栅栏处,一身着粗布黑衣的高壮男子来回徘徊,她早瞧见了,走过来才看清,是多日未见的老沙。
宇文寂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神色一冷,不置一词。
被罢职的杜参事狡猾至极,非但拿不到其贪污的证据反倒让他转瞬就做起生意来,街头巷尾瞧见老沙也是装作瞧不见的,这些龌蹉事不用宇文寂找人来问,自有小人传进他耳里,自也不能就这么放过杜参事。
而老沙,一则愚钝无知,不分是非黑白,二则冲动失礼,冒犯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倒也不是一次俩次,长此以往,日后定要酿下大错,着实不该再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