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羊见状,愣了下, 随后也没再推诿,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淡声说:“谢谢舅舅。”
羊军国摆摆手, 紧接着询问她这段时间的近况, “这几天怎么过的?每天按时吃饭了吗?”
弋羊轻轻点着头。
羊军国一阵苦笑, 他心里其实清楚弋羊的独立性很强,毕竟小学开始住校,不至于饿着自己,更不至于不会照顾自己,只是让他感到束手无策的是, 徐春丽与弋羊脾气相冲,再加上徐春丽时不时的刻意刁难,这么多年,弋羊始终无法完全融入他的家,疏离感很多时候甚至让舅甥俩的感情也显得生分。
“下一年,说什么都不会留县里过年了。”羊军国好像在做保证,语气下得很重。“算算也就剩一年半的时间,等你考上大学走了,以后坐一块吃饭估计都没机会了。”
弋羊平静地说:“我会抽空回来看你的。”
羊军国抿了口茶,发出一声长叹,随即摆摆手说:“不要回来,我不用你挂念,你好好学习,争取在大城市立住脚跟,然后成个家,本来出身就不好,再被穷亲戚拖着,保不齐男方会介意。”
弋羊没搭话,只是紧紧攥着手里那个红包,她听得出羊军国句句为她打算。
或许是不想让羊军国太过因为抛下她自己过年而愧疚,又或许是韩沉西这几天是她的一块心事,沉默数分钟,她突然说,“其实,今年有人陪我过除夕了。”
“谁啊?”羊军国讶异。
“一个”弋羊拖长尾音,像在思索如何描述韩沉西,最终笼统道,“男生。”
羊军国舒朗开他时常紧锁的额头,连忙问:“哪个?我认识吗?镇上的?”
弋羊说:“同学。”
羊军国意外之余,很快想明白,弋羊和这位所谓的同学关系应该不一般,他了解弋羊,性格如此孤僻怪异,倘若不是她心里对其稍有好感的话,不会随便跟谁约着过节的。
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着问:“你能告诉舅舅,这个男生是你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人?”
弋羊抿了抿嘴唇,目光虚虚黏在玻璃杯上,没回答,转而问:“早恋一定会耽误学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