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有区别么?”李佑确实一无所知。
都是盐,能有什么区别?
在后世,那海盐不也是食用盐的重要源头之一么?
张大胡子阴沉着脸,将李佑拉回了座席上,这才缓缓开口:“那海盐粗糙,杂质较多,口感极差,寻常人是不会拿它来食用的。也正因如此,那海盐十分廉价,我们才舍得用海盐来腌制海货。”
“是这样?”李佑犹不愿相信,“你既说百姓不愿食用海盐,可你那些海货用海盐腌制,不照样被人吃进肚中?”
张大胡子摇了摇头:“人家买回去之后,照样要用清水洗净,清除杂质的。再说那海产品本就腥咸味重,即便掺杂了海盐的腥苦味道,也不影响口感。但其他菜品,若用海盐烹制,定会影响口感。”
李佑唏嘘一叹:“原来如此……”
海鲜有其特殊性,的确不能类推到其他菜肴上。
张大胡子继续解释:“所以啊……只有那些吃不起井盐的穷苦人家,才会用海盐烹菜。其他人宁愿不吃盐,怕也不会碰海盐的……”
李佑已忍不了他接二连三送来的打击,瘫坐在了座席上。
齐州城里的百姓,多半都是小地主或富农,想来是吃不惯海盐的。
即便是运来海盐,怕也销不出去。
那就远无法达到李佑的目标,替代掉赵海的井盐了。
原本看到一线光明,又惨遭打击,这一起一落,李佑反倒是更失望了。
这会儿,他已沮丧得说比半个字来,只能一个劲地苦笑。
更甚至,他的苦笑都显得有气无力,半点笑声都发不出来,却只是自鼻孔里哼出气来。
“喂,李佑,你不要垂头丧气好不好……”
沧阳县主又挤到了李佑身边,她捂着鼻子,似在强忍着张大胡子那一身腐臭气味:“你那么大的能耐,难道连这区区海盐都制服不了?”
张大胡子仍是蹙眉:“那海盐本就不如井盐,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嘛……”
“去去去……你这老头儿就会说丧气话!”
沧阳一把将张大胡子推到一旁,掐腰骂道:“你懂个啥?少在这乱我军心!小心姑奶奶将你那一脸白须全拔光了!”
张大胡子向来无法无天,无人治得了他。但此时被沧阳一把推开,却是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