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血腥气味扑鼻,便是不刻意闻,顾知薇也觉得可以闻到。
徐妈妈见状,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阵子每日给姑娘进补,想来今日初初来事儿,血气太旺了些。
含笑拿来新的软垫,又准备了洁白柔软月事布,厚厚棉花续的暖和,温水清洗干净,顾知薇只觉得,从醒来便不舒坦的小腹,此刻总算让她舒坦起来。
含笑写了徐妈妈,顾知薇这才慢慢解释道,
“妈妈,我不过来涵香阁走一走,便…”
便什么?便遇上傅仲正?可明明是她让傅仲正来的,十五岁的姑娘哪里撒过什么谎言,支支吾吾的不敢再说下去。
徐妈妈见她这样,心底里到底多了两三分怜惜,只句不提傅仲正,只说顾知薇自己。
“我是心疼姑娘身子,便是如今开了春,四月也快过完。可早晚天气寒凉,姑娘就是不为我们打算,也得想着自己身子骨不是?
若是有了好赖,那是一辈子也找补不来的。”
最后一句,刻意抬高了嗓音,是说给傅仲正听得。傅仲正在外间哑笑摇头,明明是这丫头来勾自己,偏偏她是个姑娘家,到头来,还是自己要替她担着。
担着便担着吧,谁让她是他的心头肉。
傅仲正索性闭目略沉思了下,把近来朝堂中局势略捋顺思路,又思及这事儿发生后,顾苏鄂会用什么手段针对自己。
依依不舍的睁开眸子,看向里间一无所知的佳人。两人这么亲昵过后,下次再见面,怕真是洞房花烛夜。
顾苏鄂这样的清俊书生,又是科举出身,自来一板一眼,若他知道自己今日占尽便宜,不说把自己生吞活剥了,那朝堂之中,怕也是要给他找些事情来做。
敬王被除,如今人在刑部大牢关着。敬王世子傅仲麒倒是看不出什么大错儿,可他调戏顾知薇一项,日日在顾府门前纠缠,傅仲正便知道,这人不会是被顾苏鄂选中。
除了这些,那便只有北地的军粮储备,再来便是黄河,黄河堤坝年年修整,可年年失修年年水灾为患,傅仲正略沉思了下,倒是想起一件旧事。
从京城到青州,必定经过黄河。前世顾老太太身亡,恰逢黄河决堤之年,顾府一行人送灵回青州,曾受困黄河之边,大水过后,瘟疫肆虐,民不聊生,他娇养的小姑娘连一口干净的水也喝不得,等援军到来,干渴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