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会连累父亲?”
顾至善不解,“既然陛下也愿意过继傅仲正,顺着礼部的意思下旨不就是了?”
“陛下登基二十年,因身子孱弱,满朝文武自来以敬王为先,若说别的倒还好,若立了傅仲正为皇嗣,你掰着指头数数,官员有几家是辅佐他的?”
顾父许是为了分散后背疼痛,索性开口和顾至善解释朝廷局势,而后才叹道,
“今日黄达上书,便是把敬王和镇北王的对立挑出来。我帮腔几句话,也是为了陛下。敬王虽有仁慈之名,可暗地里行的不是仁慈之事。他那敬王府,除了敬王世子性子醇厚,旁的姬妾不说嚣张行事,也都借着他的威势霸道四邻。”
“朝廷中受他苦楚的不在少数,可为何无人敢讲?”
“陛下无子,便是百年后见了祖宗也是气短。恭王喜爱花草,素来不理会朝政,傅仲正他虽是恭王独子,可年过二十连个姬妾也无,朝臣们自然不肯轻易往前去凑热闹。若和陛下也是无子嗣的,不是白折腾一场?
如此倒不是显的敬王子嗣众多,朝臣也是忧心皇嗣断绝,才会如此纵容,也替他粉饰太平。”
顾父把前后事慢慢讲了,这才朝顾至善道,
“身为九五之尊,便是朝政也身不由己。至善,你不许因此事怪罪你姨夫,他比你想象的艰难。”
他便艰难,如何就拿父亲出气!
顾至善不屑的撇嘴,朝顾父道,“那也不能打了父亲不是,不说别的,挨了这廷杖,父亲如何面对您的学生。”
说罢,起身往顾父身后看去,见虽上了药,因还未结痂,血痕渗透亵衣,甚至透出锦被来,拳头握紧,恨声道,“自打咱们大顺建立,便自来没有廷杖大臣的道理,父亲您是第一个,不说身子受苦,便是名声也受累。”
“不过是些皮肉苦罢了。再说,我还有好处呢。听崔妈妈说,我早先因西院和太太生了嫌隙,我躺着回来,倒是难得看见她显露真情,虽不似我们新婚时相敬如宾,可也比早些时候针锋相对好上许多。”
顾父倒是不计较那些名声,从宫里回程的马车上便一直想,若是得知他受伤,换的她关切一句,这顿打也值了。
顾至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小茗进屋来报,“禀老爷、大爷,礼部尚书黄达老爷来了,说今日老爷替他挨了二十,特意拿了上好金砂药来给老爷。”
顾父闻言挥挥手,道了声知道了,让小茗退下,朝顾至善道,“你替我去应客,只说我精神还好,又是皮肉伤,养上一阵子便好。朝廷上他只需配合镇北王和陛下便是,我倒是清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