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可好了?我觉得倒是没宽裕几分,这才二十天,能宽裕到哪里去?!”
徐妈妈抿唇不肯作答,腰肢肩颈都一一量过,这才朝顾知薇道,
“姑娘是个聪明人,如何就在自己身子上犯糊涂。要知道这世间便是金银珠宝,姑娘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偏姑娘糊涂,前些时候因为宋姨娘不肯好好吃饭,如今又因为这里鼓囊囊的羞人不肯让奴才给您量衣裳。”
顾知薇倒是不妨徐妈妈说起这个,见她面色阴沉沉的,便知她心底怄气,忙拉着徐妈妈衣袖道,
“好端端的,妈妈怎么说这个。要我说,世间待我最好的便是徐妈妈了。便是娘也常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妈妈您日夜跟着我,知道我脾气秉性。
我如何会和妈妈生气,不过是因老去量它,觉得羞脸。”
徐妈妈见顾知薇小脸通红,星眸潋滟眸色招人喜欢,知道她是个在室姑娘,仍是迈不开男女这关,忍不住坐在床脚,推心置腹道,
“按理老奴不该给姑娘讲这些,可天底下大事儿莫过于夫妻敦伦之乐。姑娘您如今身子骨软和,又生的这般容貌,将来少不得专房独宠。”
“可天底下的男儿素来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咱们不往远的说,只说说咱们大奶奶。昔日姑娘见大奶奶那个模样,刚从北地里过来,模样虽英武可连个女儿家的身段也无。
她在咱们府里两三年,不说和大爷相敬如宾,大爷便是她屋子里也很少歇着。
自打姑娘二月间和大奶奶好了,又是帮着大奶奶整治衣裳首饰,又是给她珍珠粉敷脸,如今不止大奶奶换了个人一样,便是大爷,也不似以往那样在外头花天酒地,这不,没到下衙的时候便往家赶。”
顾知薇模糊觉得这话不对,嫂子之前模样是不出彩,可嫂子到底是罗家出身,哥哥又素来想要弃文从武的,夫妻两个倒也恩爱。
至于哥哥去外头吃酒,并不似旁人那样宿在馆子里,夜里还是回家的。
更何况,若说论美色,后宫里姨母虽模样出众,又贵为一国之母。可往来伺候的女官宫女不见得模样逊色,这么些年也不见姨父另找,可见还是有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的例子在。
想明白了,顾知薇转身朝徐妈妈,郑重其事道,“便是世间寻常男儿,定是以色取人。若有那品行高洁的,比如姨母和姨母,鹣鲽情深二十载,姨母不曾有过生育,难不成她就因此失了陛下欢心不成?”
徐妈妈闻言只是低叹口气,她的傻姑娘啊,便是像陛下那样的男人,整个朝廷能翻出几个呢?便是他们老爷这样的,对太太如此上心,还不是西院养着个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