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书在两幅画作前停留了不少时候,先停在了方季夏那幅画前,“这幅画能看出作画人的功底,诗作也是上佳,但诗画全都中规中矩,少了些惊喜…”
她又走到了谢云瓷那幅画跟前,“这幅却是给了人十分的惊喜,难得的是写出了幼童模仿大人作画的意境,让原本的画作显得充满了灵气,诗画看似南辕北辙毫无关联,却相辅相承各自成就,所以我认为此画作胜出。”
谢云瓷整个人像是发了呆一样站在原地没动,他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内心腹诽卫章他情姐姐过来护短,这会看顾允书这明显也在护短的行为,一时心神都有些慌乱起来。
不过谢云瓷觉得顾允书在护短,周围围观的人倒有不少觉得她说的十分在理,这首诗确实写得妙,一下子就让画作的感觉反转了,给了人莫大的惊喜。
议论声中,姜韫对方季夏道,“方公子,怎么说?”
方季夏和刚才同卫章斗诗时一样憋屈,他心里不服,偏生这评判听起来还确实有理,让人找不出能一下子反驳的点来,他又不能说那两个明经一样眼瞎,咬牙切齿道,“下月初一,我来春晖园找你。”
姜韫示意了下旁边的苏有思,苏有思不情不愿,还是上前拿出了一根青丝络,方季夏比他还不情愿地取下了腰侧的玉质禁步,系上了那根青丝络。
环佩诗社同青晖斋这几场比试持续了近两时辰,接下来又有不少诗社、文斋的男子出来斗诗,到了下午,环佩园内的人已经散去了一些。
褚朝辞并未在环佩园多做停留,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一见霍宴,她来这里本也是掩藏了行踪而来,自然不可能露面,没多久便离开了。
这会有不少冲着拉拢结交新明生而来的人也离开了,环佩园里显得年轻男子更多,大半天斗诗下来,气氛正高涨,不少明生也下场作诗,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下,有不少怀着些绮思的男子便越发将注意力放在了几个怎么看都鹤立鸡群格外出众的女人身上。
谢云瓷下意识往霍宴和顾允书那边看去,自打霍宴臭着脸差点把一个试图靠近她的男子吓哭后,就根本没什么人还在打她的主意,但顾允书不一样,她生得就俊逸温文,浅笑时更是光风霁月,不说话时仿佛用她那双温柔的双眼在凝视着你,简直就是在场半数男子怀春时在心里勾勒出来的模样。
这会便有一个男子鼓起勇气拿着一首写好的诗走到了顾允书跟前,红着脸问道,“顾明经,能否帮我看一看我写的这首诗?”
顾允书没有接那张纸,她的声音听着温和但却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并不擅诗赋,那边有许多明赋擅长于此,公子可以去找她们帮忙看。”
谢云瓷控制不住自己往她那边看的双眼,她刚才文斗时站出来的举动到底是何意?
他的脑海中杂乱无章地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停留在那一日他受伤时,她将他背到济安坊,蹲在他身边,在大夫替他检查清理伤口时扶着他的脚免他因为疼痛而乱动,轻声安抚他,“不怕,一会就好了,我检查过了,兽夹上没有铁锈,没事的。”
谢云瓷当时就想问她,“你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又有一个男子往顾允书那里走去,谢云瓷突然走到园内今日摆着的许多桌案其中一处,从桌上拿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