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医庐不比山下,整个书院就这么多人,药材备多了纯属浪费,时间长了不是虫咬霉变就是弱了疗效,这季节也就解暑气的药材会备多一些,其他情况用药通常都得钟楹自己下山去济安坊抓。
晁远觉得她这头晕乏力咽喉肿痛的状态,怎么也不像是不吃药就会自己好的样子,“医者仁心啊钟大夫,我不吃药病重出来怎么办?”
钟楹劝她道,“别这么胆小,你看霍宴说什么了?”
晁远连打了几个喷嚏,吸了下鼻子,才道,“你不懂了吧,我们霍少是在嫌自己这会说出口的声音带着鼻音粘粘糊糊毫无威慑力,特别掉她脸,所以一个字都不肯说。”
霍宴懒得理她二人,她早上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有些昏沉沉的,晁远还在同钟楹说话,霍宴走过几步,占了窗边那张看起来最舒适的竹榻就躺了下来。
为了安抚晁姓学生紧张的心情,钟楹最后还是下山去抓药了,她让霍宴和晁远在医庐休息,暂时不要去讲堂,她走的时候替两人去和山长告了假。
上午授课前叶晗特地提醒了男孩们一声要当心身体,“这些日子都是阵雨天气,记得随时带好雨具。还有,山上昼夜温差大,不要因为暑热就贪凉,淋了雨一定要及时换上干衣服,喝上一碗姜汤。”
叶晗又道,“那些女学生里就有不止一个染了风寒,你们也要注意。”
卫章没把叶晗的提醒联想到霍宴身上,直到中午在食堂用饭时,他才知道那不止一个染了风寒的人就是霍宴和她的同屋。
昨天才把斗笠蓑衣给了他用,今天就染了风寒,卫章撇着嘴心想着早知道昨天还不如他自己淋着雨跑回去,转头就去了医庐。
卫章自来了书院还没来过这里,这医庐占地不大,前后两进的平房掩在茂密林木间,此时正门紧闭,倒是侧面的窗户虚掩留了些缝隙。
卫章来到窗边往里一看就看到了竹榻上合着眼的霍宴,他脑门不小心顶了窗户棱一下,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动静,但霍宴只是闭眼休息并未睡熟,听到响动睁开双眼就看到了窗缝间那个脑袋,她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
卫章没多想霍宴怎么突然坐起来又站了起来,他看霍宴也没在睡觉,挪到了正门要推开门进去。
结果他才推了一下,刚开出一条缝那门就被里面一股力道一下给阖上了,卫章没太用力地上手推了一推,门背后大概还被人压住了,推不动。
卫章不解道,“你干嘛压着门?”
门背后没人说话,卫章于是手上用力,手掌贴门一推,门连着门背后的人一起被推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