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妈妈纳闷,今天早上真是入魔了?至于嘛!
她在他眼前晃晃手:“嘿!嘿!干嘛呢?魂丟了?没事吧?”
阮爸爸“没,没事……”
他也咬住包子,抬起眼,和女儿的视线对上。
他闺女从来都不傻,脑子没有被门夹过。
她甚至不是见色起意,不不,起意还是肯定起了的,但她肯定知道小廿更多。
……
忽然间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阮卿为什么从山里捡了一个男人就要带他进城,为他奔走,还要跟他在一起。
七叔爷为什么抛家弃子,独守古观。
阮祥云为什么说起廿七和阮卿就语气幽怨。
之前觉得“怎么这么胡闹”的事,一切都有解释了。
廿七有点忐忑,压低声音:“我把院子里一杆竹子斩断了,没事吧?”
他的时代,很多文人爱竹如命。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本来想着阮爸爸是个商人,又想起来这时代已经不区分士农工商了。于是廿七担忧他是不是因为那杆竹子生气了?
阮卿微讶:“我爸那个金镶玉竹吗?你弄断那个干吗?他好不容易种活的。死了好几茬了,就这一茬活了,他宝贝着呢。”
廿七鼻尖微汗:“就,‘不小心’一挥剑。”
他平时没有这么浮夸的。作为在生死间游走的杀手,他的职业病就是随时保持低调,不要引人注意。
但什么时候都能低调,也不能在老丈人想考教他功夫的时候低调啊。
只是老丈人的功夫可以看出来……其实就是不懂功夫。
所以廿七明白,那些真正的凌厉杀招,那些没有一点多余动作啰嗦招式的功夫,他是看不懂的。
这种不懂功夫的人想看的基本和阮卿喜欢的是一路货——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于是他尽力地卖弄了一次。很花哨,很浮夸,生怕不能吸引住老丈人的注意力。结果老丈人那脸色和眼神就有点不太对了,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担心自己可能用力过度,弄巧成拙。
阮卿忍住笑,抬眼看去,阮爸爸的视线正对过来,两个人视线撞上了。
火花在饭桌上噼里啪啦地四溅。
移开对视的视线,阮卿端起豆浆杯子挡在脸前,遮住了嘴角的笑。
阮妈妈鄙弃着男人那传统封建的香火思想,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对阮卿说:“这两天光顾着跑户口的事了吧,今天带小廿出去好好在城里转转,给他把生活用品什么的都置办一下,衣服鞋子手机什么的。”
阮卿答应了。
妈妈忽然又想起来:“户口落在延市?是落在哪了?”
落户不是都需要买房或者投靠的吗?投靠个人得有亲属关系,投靠企业单位得有工作关系。廿七这孤家寡人,他户口落在哪?
阮卿说:“落在道协了。”
她给阮妈妈解释:“他虽然不是道士,但也算是出身道门。而且道观也转让给道协了,所以……”
阮爸爸的声音就好像廿七的那个旱地拔葱一样忽然就起来了:“转让给道协了?!”
阮卿和阮妈妈都让他这一嗓子给吓一跳,齐齐扭头看他。
阮爸爸着急地说:“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阮卿/廿七:“?”
两个人就把道观转让的事告诉了阮爱华。
阮爱华又气又急!
那个道观是廿七生长的地方,是廿七练出了神奇古武的地方!
所以那是什么地方啊?
古武圣地!
怎么可以就随便转让给别人啊!
“因为廿七不想做道士啊。他跟我出山了,可道观要是没人管,很快就荒废了。我们又不想师父们的坟茔和生活过的痕迹就这么磨灭,所以道协愿意接手就是最好的。也是最理所当然的啊,人家天下道宗是一家嘛。”阮卿说。
什么玩意,我还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个协、那个协都是什么德性吗?家里的厂子大门口挂的那几块金光灿灿的好几个协的认证,不都是拿钱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