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伸出手去,抚着薛镜宁的头发,慈爱道:“薛家永远是你的娘家,薛府永远有你的位置,你出嫁前的那间闺房爹也给你留着呢,以后常回来走动。”
薛镜宁因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而诧异得愣住了。
八岁以后她就没有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待嫁那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也总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能不与他们见面就不见面,所以她已经不习惯与他们相处了,更不习惯来自父亲的温情。
此刻,父亲的大掌抚过她的头顶,慈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蓦地想起了八岁之前的时光。
那个时候便是娘亲仙逝了,还有太公疼着她,那个时候她眼前这个父亲也是真心地疼爱着她,常把“宁儿”挂在嘴边,那个时候的陆谨沉,也总来找她玩,不会像现在这样,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连一句话都不屑跟她交代……
她鼻子微酸,险些掉下泪来。
薛忠见薛镜宁已经被自己打动,便向李氏使了个眼色,李氏不情不愿地轻舒一口气,这才走上来温柔地拉住薛镜宁的手,笑意盈盈:“镜宁啊,刚刚我也是为你着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吃过早膳了吗?我准备了好一桌饭菜,叫人温在厨房呢。”
看着李氏的谄笑,薛镜宁猛地回神。
太久不曾获得亲情的温暖,她刚刚差点要将薛忠的话当真了。
其实她再清楚不过,薛家对她“好”,只不过因为她嫁给了陆谨沉而已。
薛家从京州回到铎都后的一切,都是侯府给的,他们要巴结侯府,所以,先要巴结她。
“我已经吃过早膳了,不必费心。”薛镜宁的面色冷淡下来,“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房间休息。”
“你这是什么态度!”被冷落在一旁的薛楚莺忽地厉声叫道。
一直以来,她就不喜薛镜宁。
小时候,她就嫉妒薛镜宁早早地与侯府定了亲,就算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定亲是什么,也从娘亲的嘴里知道了,以后薛镜宁是一定会成为尊贵的侯夫人的,而自己的未来却还没有定数。
后来,他们薛家落败,与侯府的亲事估计没有着落了之后,那股嫉妒心反而消减了不少。人就是很奇怪,两人一样落不得好时,她反而觉得舒坦。之后她娘亲将薛镜宁赶到了乡下,她更是有种大获全胜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