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沈未凉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然后很快就随着冷冽的晚风一同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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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潜入大理寺狱的过程有些容易的过了头。沈未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可眼下箭在弦上,却也不得不发。
女人拧着钥匙转开牢房门,伸手用力推搡着鼾声如雷的中年男子。沈剑英被吵醒后,愣了一霎,随后便闷不吭声跟在她的身后往外走去。
今儿一切都很反常,就连她家这个忠心不二的老爹也是。
“爹,这可是劫狱。您怎么,怎么这么淡定。”沈未凉在前边带着路,实在想不通,遂小声出口问。
沈剑英粗着嗓子干咳一声,“若不是因为你,老子才不走。”他邋遢着胡子,望着跟前瘦削的身影,柔和了些语气道,“爹糊涂了。你同陛下啊,委实不相配。”
所以他不能留下,作为许怀衣软禁她的筹码。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那人还是当今圣上。”沈未凉哼声,没好气道,“我这缘浅福薄的,自是配不上陛下。”
话音未落,二人就见大理寺后院的小门门口,立着个身姿清越,不怒自威的男人。
“爹,你快翻墙走。四方街最后一条巷子,会有人接应你的。”沈未凉又轻又急地冲身后嘱咐了一句,面色晦暗着朝许怀衣走了过去。
“哎,那你怎么办……”
女人似早有预料,步子也缓了下来。透过倾洒下的月色,恰好瞧见了许怀衣腰间那条翠色的宫绦。她一早就觉得眼熟,但总想不起来,说来也搞笑,竟在此刻危急关头,记起了这等芝麻大的小事儿。
宫绦是吴茵秋在琉璃阁向她讨的一件赔礼。没想到是为了送给许怀衣,更没想到后者,竟一带带了这么多年。
说不是来心中是什么滋味,沈未凉突然觉得当年痴情的自己一定又可悲又可笑。
瞧见女人面色从晦暗变成了沉寂的模样,许怀衣眉眼深邃道,“阿凉,沈将军的事儿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